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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

    她说着掏出皮夹,“上次你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我还留着,你就把这个给他,然后问他要名片。”

    我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走过去。

    “您、您是徐凯吗?”我递上名片。

    他停下做记录的笔,抬起头来接过去,看两眼,然后很从容地自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给我,“你好。”

    我赶紧拿着,说一句“打扰了”,就匆匆地离开。整个过程如此简单,我松口气回到雪的身边,把徐凯的名片当完成任务一样交给她。

    她看了看,又还给我,说:“好好留着,会有用的。”

    事实证明,雪的确是一个神机妙算的女孩,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为以后的目的埋下伏笔。

    那年是98年,6月份的时候,世界杯开始了。

    学校里的男孩话题莫不与之相关。课间,课上,食堂,教室,走廊,甚至办公室。就连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忍不住点评一两句昨天的比赛:谁谁踢了个超级臭球,真是蠢到没治了等等。

    报社那边早就派陈睫亲赴巴黎采访赛事。一方面是因为神通广大的社长正忙着和大学商量免考入学,没有时间管采访;另一方面是因为陈睫本身就在外国语学校学习小语种,虽然是西班牙语,但听说她为此特别经学校批准,由老师地狱训练式地恶补了半年多的法语,交际已不成问题。

    在一片世界杯的热潮氛围中,期末考试来了。我们没有去巴黎看球的机会,我们必须考试,考不好,得挨家长骂。

    考试刚结束,雪就立刻找到我,说她有一个想法。

    “我们可以搞一个中学生谈世界杯的座谈会。”

    我一愣,但我知道雪从来不干心血来潮、信口雌黄的事,于是我说:“你讲来听听。”

    她仔细地分析说:“我们可以以报社的名义发起这个活动,赞助、嘉宾、场地、观众,全都是现成的。”

    我说:“你都想好了吧?赞助找谁?”

    她说:“和我们学校足球队签约的雅德企业。”

    我又问:“那嘉宾呢?”

    她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学校那支足球队呀!还有,上次不是叫你向徐凯要名片吗,他是市电视台体育栏目主持人,当嘉宾最合适。”

    我接着问:“那场地呢?”

    雪答得极顺畅:“学校的大礼堂就可以提供出来。”

    我明白了,“至于观众,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对吧?”

    雪点点头,“对,这也是学校在同行中出名的好机会,领导绝对会支持。”

    我沉默了一下,“可是雪,你要知道,我是记者,你不是呀。报社就算同意让我们搞这个活动,也一定会派其他记者来接替你,我不想再看你为他人做嫁衣了。”

    雪只是笑一下,“你放心,这点我都考虑不到的话,我还当什么活动发起人啊?现在首要的就是帮我在报社弄个身份。你马上打电话给你们主编,说我要毛遂自荐,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我半信半疑,给主编挂了个电话。主编倒是爽快人,他说:“你带她过来好了。”

    我带雪去主编办公室,然后在门外等她,半个小时后雪出来了,给我看一张过塑的卡片。

    “证件已经搞到了。”

    “这么快!”我惊呼。但仔细一看,她那是卡片,可以用绳子穿着挂在胸前,和我的记者本子不同。

    雪说:“我跟主编说了我的计划,他同意让我们试试。我说这计划有时效性,你必须马上给我身份,我才好去谈判,他就立刻给我办了。但不是记者证,只是特约通讯员证。”

    我管它特约不特约的通讯员,只是兀自感叹:“你真是厉害!”

    雪笑笑,“这才第一步,说实话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你们主编同意给我身份,这不算什么。倒是赞助,我觉得比较困难,毕竟牵扯到钱。”

    我想也是,雪把这件事放在仅次于身份的第二个步骤,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钱就是空谈的道理。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和人谈判的资格。站在街边电话亭,我们顶着烈日给雅德集团的董事长史乐正拨电话。

    雪坚持要我来打这个电话,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要锻炼。

    我抱怨:“我明明就不是这方面的料,这么重要的事你让我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