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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坏消息。

    鲁大,也就是旅店老板,去世了。

    他的生命被一柄二十厘米长的匕首草草了结。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倒在已经有些凝固的血泊中,一动不动,出奇的安静,心口涌出的血液顺着毛衣蔓延,爬满了胸膛。同村的村民不远不近地聚在四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人面露凄哀,有人不痛不痒,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在人群中插科打诨。而我只剩沉默,我当起了鸵鸟,逃避是我的拿手把戏。

    我在奋力逃避这操蛋的事实。

    却被现实铆足了力气揍了几拳,满脸淤青的醒悟。是啊,他死了。

    然后是葬礼。

    很过分。和葬礼这庄严肃穆的基调相反,今天的天气可真是无情的好。黑压压的人群随着殡仪师的领导走走停停参观了殡仪馆全貌,然后进入焚烧区,让一把火烘干人们流出的泪。一个身形单薄的姑娘哭的最认真,她没有大声哭号,也没有趴在鲁大的遗物上一把又一把的抹着鼻涕。她只是默默地伫立在不被在意的角落,定定地望着在燃烧鲁大的黑炉,掩面流泪。后来得知,她就是玲子,那个在旅馆当厨师的姑娘。

    实话实说。我并不感到十分悲伤,对一个知之尚浅的人的死亡,我只感到遗憾。倒是玲子,葬礼之后像哭丢了魂魄,满眼雾气混沌。后来得知,玲子是被鲁大从人贩子手里抢救下来的,她把他当做救命恩人。

    我的路还是要走。和玲子道别,开着飞矢去了加油站,然后兜一个半圈到高速公路。我依旧是要去西南。将车速飙到130迈,把车窗都摇下,让似利刃的冬风肆意抽打我的脸,将眼睛吹痛,然后流了泪。想起了老板大口大口喝茶,想起了那个没有结果的邀请。

    才知道我还是会在意的,只是不像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人遭遇不幸那般痛彻心扉,但是回忆偶尔偷袭,就朝你最薄弱的那一点刺过去,也会感到一点窒息。

    狼狈地摇上车窗,打开空调,刻意地选择一些偏僻的路径前行。看着一排排树从前方疾速奔袭,掠过我的视野边缘又飞也似的逃逸。看麦田啦河流啦树林啦飞鸟啦车辆啦渐次出现又渐次消失,觉得人生亦如是。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地相遇,又不停地告别。我们与人寒暄,问候,握手,拥抱,亲吻。然后在某个岔路口作别彼此。或将他们的几个瞬间在脑海中冲印成像,记忆一时,或将一段他人带给你的回忆总结成几个词语,念诵几次。然后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走,被我们遗失在身后。蒙了尘,再无处可寻。

    走走停停数日,拜访了几个加油站。有力气有心情就猛踩油门飞驰一段,情绪低落就刹车在马路上抽烟。天黑了就放到座椅睡到阳光晒痛眼皮,起来了胡乱吃些罐头补充体力。

    如此反复,到了一座新城。Gps告诉我,这里是洋都。

    顾名思义,这里临海,所以即使是冬天,这里的风还是潮湿的。

    一个混蛋作家说:“到一个城市就和一个城市的小姐做ài,这和到一处景点就买一些纪念品是一样的。”我不以为意。

    但是,命运还是在不久的将来狠狠揶揄了我。

    给读者的话:

    新人新书,多多包涵,以后一天一千保底,没意外不断更。愿你们共我灵魂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