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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梦呓

    “似乎每一任伴侣走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不会再爱了。而当生活不得不继续下去,只有很少的人,坚持停在了原地。

  他们让我再次获得的幸福当中,裹挟了羞耻,我却只能心怀敬意的望向他们。”

  ——原斌(2020)

  

  “条儿,血顺——”

  原斌干涸的嘴唇活动着,将手在空中微微抬抬,比划了个曲线。

  “你们没见过。”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眼前的男人他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骚俊见过,大连那个,每天,每天晚上都起飞。”

  

  人生确实有些时候需要糊涂,比如现在的原斌,他迷离的凝视着一脸懵逼的东子,自说自话的念叨。若是脑子还清醒,再往下瞅瞅,便能看见那并不友善的半张CD。

  “唉,”他咂咂嘴,“挺可惜的。”

  说罢他竟然向着车外拧了拧身子,脖子无意识的向着车外辽阔的方向转动,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让车里四样东西震了一下,吴越的眼睛,梁续的眼睛,Sunny的手,和东子的手。

  

  东子的需求很简单,此刻的他只想被带到医院养伤。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先的举动,让这个被挟持住的“喇嘛”,变得毫无“畏惧”可言。

  好在其他几个人皆是清醒的,梁续忐忑的继续向前开着车,汗水一滴一滴的顺着额角滑下来,吴越也靠住了椅子,只剩粗重的喘息。

  

  “木有办法啊——”

  唯一一个意识不到危险的人用着可爱又无奈的语气,看向窗外匆匆划过的原野莽林。

  

  原斌将身体慢慢的躺平在圆形的床上,缓和那种事情后的酸楚与疲惫。他不是很喜欢“一树梨花压海棠”后空气中的味道。好在这所特色酒店里,总是灌满足够多的香氛,片刻便将它们盖了过去,让人专情于愉悦。这么看来,莫凝的选择是不错的。

  他的脊柱很柔软的贴合在圆床之上,将手插进自己重新留起来的爆炸头里面,那里因为汗水的流动而变得有些潮湿。他看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红色绿色的灯,几分钟便会将这房间里染出新的一种情趣。

  “嘶——呼——”

  原斌慢慢呼出一口烟,将一只手环绕在女孩儿的脖子上,女孩儿的长发铺散在他腋下的位置。

  “开个这玩意儿能赚钱。”

   女孩儿却没有给出任何文字的回应,只是用手捏了一撮头发,不停的在原斌的肋骨上骚着。

   这是原斌第一次睡这种情趣旅店,面积还真属实比其他酒店要大些。住这种酒店没人会看见他们,在自助的机器上交费,拿钥匙,上楼,价格还比很多大品牌的要便宜。染色的灯光,甜丝丝的香氛,如同丝袜一般不停撩动着肾脏。似始终有什么装载欲望的液体在床下面,地板和墙里面流动着,能听见些声音,却找不到它们。

   

   原斌没想到他会在东京和大连妹相逢,这个曾经不明不白的混乱“学姐”,竟成了原斌在日本见到的第一个熟人。

  女孩儿叫莫凝。她并不算漂亮,嘴角旁边有一颗并不美观的痣,长得位置让整张脸看起来不大均衡。可能也是因为如此,身材还算不错的她对周围的男人来者不拒。

  她在自己打工的便利店里为原斌也找了一份兼职,这些年日本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了,毕竟只要不怕累,在这里要过的好一点很容易。

  作为报答,原斌也时常安抚她寂寞许久的躯壳。

这不是他最早的打算,他起先通过学校的老师,认识了几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据说来的早,可以帮忙介绍工作。

  他和几个同学去了银座后身一家物美价廉的“鸡肉”料理店,依次坐好向前辈们打招呼。

  其中混的最好的在歌舞伎町,他说那里很赚钱,但是并不建议原斌去。他说帅小伙干不了这个,帅哥架子高,不会照顾人。

  

  这种说辞是原斌没想到的,但他们也教了很多在这里的生活技能给他,大部分都很受用。他们说身上的人民币不要一次都换了,每天的汇率会差出很大,有可能晚两天就多出一包烟钱,要时刻留意点儿。他们说他们刚来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艰苦很多,宠物罐头也吃过,甚至有的女学生经常在课间大声的讨论一晚上的买卖。

  他们说在这里7-11并不只是时髦的便利店而已,能吃饭,能取钱,能跟人聊事情买可乐饼和炸鸡排。那些写着“放题”的餐馆,是自助餐,要请客或者犒劳自己的时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他们向原斌询问他来自哪里,听傻了的原斌才终于感觉有了些归宿感:“狼台,山东狼台。”

  “好!”一位大叔眼睛里露出不常见的虔诚光芒。

  “正是D法洪传的地方!”

  原斌的微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但还是依靠常年插科打诨的技巧,很快转变了聊天的方向。

  

  那次找兼职之旅,原斌的并不算顺利,好在后来偶然间联系上了莫凝。

  从此后每天傍晚他都穿着围裙带着帽子,和女孩儿在便利店里劳作。赤坂的弹子机旁边还有一家美式餐吧,在那里他每个早上还能再赚些这两样加在一起,刚好可以维持除了学费外其他的开支。

   “我觉得男人都有病,”原斌淡然的说,“都有那么种冲动,即便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一个扫卫生的老女人,也会幻想自己和这个老女人Z爱的场景,这应该也不是好色,本能吧。”

   他说着站起身子,走到窗帘之前,这趟大阪之旅是他二加二这两年期间唯一一次的旅行,虽已有肉身上的玩伴,他还是挺想看看关西的夜色。

莫凝叫住了他拉窗帘的手,踮着脚尖撑住身子,走到桌子旁,拉开自己的旅行包。

  原斌不明所以,走过来。莫凝为了今天似乎有所准备,她掏出一个小纸盒子,和一个像洗发水一般的塑料托。

“这怎么玩儿?”

   莫凝神秘的笑笑,将纸盒子一扣,里面是十几个抛光的小圆管儿,子弹大小。她又伸手去包底摸,总算摸出来两个不大点儿的气球。

   “笑气,”莫凝说,“听说是做蛋糕用的,他们日本人有玩儿的,把这个打进去,”说完她取了一个金属瓶子放进塑料托尔里面,将气球怼在上面,用力一压,气球便鼓了。

   她捏住气球的口儿,看着一脸茫然的原斌,“吸,吸完了往这里面吐,别顺着鼻子跑了,所有的呼吸都在这个球里。”

   “我想起来了,”原斌笑笑,用手指把刘海拨开,“见人在酒吧玩儿过。有意思么这个?”

   “特别晕,”莫凝说着将一个放到嘴边,“跟蹦迪似的。”

   “诶——算不算毒品啊?”原斌还是有些胆怯。

   “不是的,”莫凝解释道,“物理手段的,说白了就是憋气,跟原地转圈转晕了一个道理,你看我先给你玩儿一个。”

   说罢她将气球含在嘴里,想了想,并不轻车熟路的先用鼻子放了会儿气,而后大口的喘息起来。吸了三五口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涣散,看见原斌紧张的看着自己,瞬间也觉得自己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肯定很可笑,慢慢嘴就松了。这一笑,鼻子竟然下意识的运作起来,嗨到一半儿就破了功,赶紧又捏住气球,把嘴挪开笑出了声。

   “别逗我,”待到喘匀了,她温柔的将手插进原斌的头发里,像是对弟弟一般温柔的说道。

   第二个交给了原斌,为了让他不走神,莫凝特意走到了侧面。

   原斌鼓起腮帮子喘息起来,慢慢便来了感觉,脑袋后面似有一百个人在哇哇哇的叫,声音像是穿过金属管子传过来,他的头颅慢慢向后仰去。那一瞬间的脑子干净极了,像是躺倒在没有底的棉花堆上。

   想说话,却似乎合不拢嘴一般,说的粘压倒齿,自己听着都奇怪。他干脆躺倒在床上,手腕贴在额头上,麻酥酥的笑起来,那是极度的放松感,让他好想在那张床上就那么柔软的睡过去。

   “卧槽,DUANG,DUANG,DUANG,DUANG,特别嗨,然后那她,直接就用手摸了摸下面,又坐上来了。”

   他的手伸在空中,似波浪般的摆了摆。

   Sunny有些无奈的转过头看向远处,在疾驰的车子上,听一个刀架脖子上的“仁波切”讲自己的疯狂X事,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别扭的经历了。本积蓄了许久的怒气,在这趟荒唐的车程上,无处再发。

   偏偏刀架住脖子的人,是真正在帮自己的那个,她只能无可奈何的维持着这尴尬的僵局。

   梁续小心的开着车,原斌的话如芒在背,折磨得他不知该做何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即便把原斌的命霍上,也该把这段给录下来。

   原斌含糊不清的梦呓还在继续着,只听得东子有些呆了。

   “最合适就是跟她,长的是一般,但是条儿血顺。”可能是回忆起太多跟这女生相关的事情,他的口音竟还出现了些些大连腔。

   “就是卡拐,一句也不用多说。”

   “可惜了啊, ”他迷糊的拍着大腿,“可惜了。”

   晚上八点多钟,音乐响了起来,环形的街区突然暗下了灯光。

  莫凝第一次主动拉起了原斌的手,向人群当中跑过去。那是花车□行,所有的游客都挤在路的两边,随着花车里播放的主题音乐扭动着身体鼓掌和欢呼。

  难以形容的幸福感传动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那些电影原斌认不出几个,可是当音乐响起的一刻,还是跟着周围人欢呼跳跃。

  “每天都有么?”待花车走了大半,原斌痴痴的问道。

  “每天都有。”莫凝回答说。

  “真好,”原斌痴痴的望着,“像做梦似的。”

  

  他扫视着痴愣愣的人群,突然偷摸摸站到莫凝身后,将手偷偷的伸入了莫凝的衣服之中,抚摸起她柔软的腹部。莫凝起先没有拒绝,只是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原斌的手便向上寻去,莫凝有些矜持的拧着身子,原斌用手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