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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触

    众人闹哄哄的分了油渐渐散去,我见天色已晚,是该回去了,回头瞧见姁儿正兴致勃勃的缠着少年,我突兀一笑便唤道:“妹妹回去了”姁儿听言依依不舍同着少年道了辞,我向着少年微微一欠,拉住姁儿的手抄原路返回。

    “姑娘且慢…”少年快步追上我们,只身上前一挡, 我停下脚步含笑问:“公子还有事?”

    他顿了顿,鼓了勇气道:“敢问姑娘闺名,在何处府上当差?”

    见他神色恳切,目光直直注视我。我一愣,脸上不由得的一红,想起自己的身份已是选待的秀女,不宜多接触,我敛了笑容回道:“婢女不过是卑贱之躯,不敢劳公子挂心。”说罢拉过姁儿往小道奔去,留下呆呆的他在原地。

    后面传来他的喊声:“姑娘我们明日还会在见么?”

    我不回话,拉着姁儿走的极快,上了小道下了土坡才放慢了脚步,想他谦谦君子应该不会追来。抹掉额头上的细汗,抬眼便瞧着橙红艳艳的晚霞裹着夕阳慢慢往下沉去!心中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却难以压下。

    姁儿疑问“姐姐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是…”

    我打断道:“别乱猜,姐姐是见天色不早才走的急了些…”胡乱辩解过去,暗暗沉下心来,想确实有些晚了,我们偷溜出玩的事情指不定早被爹娘识破。想于此处拉过她的手又急急往回家的路赶去。

    果不出然,还未踏入后院小门,便见着爹娘焦急的在门口等着。伺候我的那名侍女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回到正堂,爹指着我们说道:“你们这样偷溜出去,爹娘不知有多担心你们。尤其是娡儿,你是要入宫的秀女,若是出点什么事,我们田家如何向宫中交待。”

    姁儿心虚,小声问道:“爹会罚女儿吗?”

    爹痛心说道:“爹不允你们出门是为了保护好你们,外面有多乱你们知道吗?爹罚你们有何用,只要你们记着爹的好,爹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整个田家好就行了。”

    爹劈头盖脸好说一顿, 娘见时机成熟在旁插嘴说道:“你爹怎么舍得惩罚你们,还不快谢过你们爹。”

    两人喏喏应了,此事就这样而过,用过晚膳后娘差下人送我回了自己的小院安歇。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外面沥沥下起了雨,下人伺候我更衣梳洗,用过早食,我随手拿了卷竹简闲看,一打开看到的第一句便是:“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这句话多少触动了心中的一丝涟漪,想起昨日少年问我的那翻话,他恳切的神情…我把竹简往桌上一丢,脸上又羞又红。

    侍女急急端了杯热茶水过来,笑道:“怎的三月中春了,天气还如十二月那般冷,小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书看多了仔细伤眼睛。”

    我端过茶杯,胡乱的想着,银铃般的笑声打破这沉闷。姁儿推门进来咯咯的笑着,怀里温着我爱吃的莲子羹,身后站着正在收伞的婢女…因雨水颇大的缘故,虽撑了伞身上衣裙还是着湿了雨水。我忙迎过去抚去她身上的雨水,沉声一句:“这么大的雨,妹妹还跑出来。”又唤了侍女拿了干的披风出来为她披上。

    她似乎没听我说话,走至案桌上,自顾揭掉瓷煲的盖子,倒出一碗莲子羹推到我面前,喜道:“姐姐, 宫中来旨,已经定下了入宫殿选的日子。听说娘花钱请来了宫里出良的纪姑姑,据说这个纪姑姑原是张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有她细心教导姐姐,入选的机会就多加一成。”

    我将碗里的莲子羹送入口中,微微蹙眉说道:“今日的莲子羹糖放多了,甜过了头。”

    姁儿拿过勺子舀一点抿抿嘴,低声道:“也没放好多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