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风月算是断了找匿形珠的念想，凌筠灼也不用再为此东奔西跑，开始安心对付体内那对龙翼。

    现下龙翼长不出来，又始终不肯安分，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拖累，他必须尽快将之压制下去。

    天海化玉若放于空中实在太过显眼，凌筠灼只能暂且收起来，另寻了个有山泉的地方做临时洞府——山泉当然是那小妖怪要求的。

    此时两人没有明确的关系，仍像以前那样处着，唯一不同的是，风月最近总是以人形出现在凌筠灼面前。

    凌筠灼给她的法衣她没要，仍旧穿着自己那身破旧土气的粗麻裙，一天去凌筠灼闭关的山洞里晃三遍。

    闭关闭关，被她搞得都像开关了。

    一日清晨，感觉到某个不安生的小妖怪又进来晃，凌筠灼终于忍不住，准备立立家规：“条儿，以后——”

    一睁眼，面前凑过来一张水灵灵的小脸蛋儿，睫毛还是湿的，三三两两地粘在一起，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也是水水润润的，天真烂漫，我见犹怜。

    但凌筠灼知道她只是刚把自己从外面的水池子里捞出来而已。

    “你终于出关啦！”

    风月看起来很高兴，她此时正跪坐在凌筠灼面前，待确定凌筠灼确实已经睁开眼，便不管不顾地伸出双手——胳膊已经搂过，该抱腰了。

    但凌筠灼现在是盘腿打坐的姿势，她跪着也不好抱，试了好几次高度都不对，终于不耐烦，气急败坏地变回龙身，一下子缠到他腰上。

    人形有什么好，还是龙身方便！

    突然多出一条裤腰带的凌筠灼被搞得哭笑不得，正了正脸色严肃道：“条儿，以后我闭关时不准进来。”

    “不要！”风月不听，为防凌筠灼把自己摘下来扔出去，还将头跟尾巴扭在一起打了个结。

    凌筠灼无奈：“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我想抱着你。”

    臭不要脸的话来得太突然，凌筠灼一时语塞，生怕自己会错意，问她：“被附近的小妖欺负了？”

    “那怎么可能？”风月不可一世道。

    这种地方，无非也就是些小鸟雀小松鼠，今天早上她拔了只小松鼠的毛，被追着骂了十里路，沾了一身的口水，不得不回来洗澡。不过这些小妖怪也就这点能耐了，还能欺负得了她？

    “那你这是做什么？”被这新得的裤腰带勒得不舒服，凌筠灼尝试解开。

    “嗷呜！”风月一口咬上他的手，凶道：“我就要抱着你！”

    抱不上还怎么进行下一步？

    凌筠灼：“……”又没被欺负，那粘着他做什么？

    思来想去，想不出为什么，但这种没来由的依赖和撒娇确实很能触动人心。凌筠灼再说不出什么重话，家规也再次被抛到脑后，站起身带着风月去外面晒太阳。

    小妖怪喜欢玩水，还喜欢晒太阳，他知道。

    果然，一到外面，腰间的白色长条身子一弹便跳入了池水中。

    这个地方选得好，山洞外一池清澈的泉水，岸边一株繁茂的老树，树下几个石凳。若是有必要，在此长居也不错。

    凌筠灼翘起二郎腿坐在石凳上，背靠古树，就着阳光合目打盹儿。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又怎么了？”凌筠灼懒懒道，眼都没睁。

    风月也不说话，一屁股就坐到他腿上。

    凌筠灼猛地睁眼，怀里正坐着个刚出浴的小美人儿，衣服是干的，脸上的水却沿着脖子直淌进胸前的衣领里。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凌筠灼两只手仍枕在脑后，看上去还算淡定。

    “知道啊。”风月理所当然道，接着又将手伸到凌筠灼腰间环抱起来，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胸口，无比自然地将脸上的水蹭在他衣襟上。

    胸口酥酥麻麻的感觉透过皮肉蔓延至内里，凌筠灼猛地倒吸一口气，用手将她从自己身上带开，又问了一遍：“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风月一本正经道，看着他的眼神又真又纯，不像有什么坏心思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风月被问得莫名其妙：“我坐在你身上，抱着你，不可以吗？”

    凌筠灼一脸严肃：“不可以，站起来。”

    风月：“为什么不可以？”眼看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才跟她说不可以？

    “你先站起来，我们好好说。”

    “不要！我就要坐在这里。”风月坚持，为显气势，左脚还在地上跺了一下。

    “条儿。”凌筠灼深吸一口气，“人形的时候不可以这样做。”

    “你骗人，香夫人跟金翅大王人形的时候就这样做过。”还啃嘴巴了呢，风月心里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