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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甜橙香

    江云舒轻轻将手中的花枝放下,笑得异常温和。“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就错了?我也是好奇得紧。”

    宋景和紧张地抿了抿唇,“我……我出去散心散了时间太久了?”

    江云舒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如若只是时间太久了的缘故,我又何必要问你?你可是去见谁了?”

    她抬头,见宋景和浑身一僵,也知道自己是猜中了,无奈道:“什么人啊,值得你黑灯瞎火的还要去见?这个时辰,王叔王婶怕是已经就寝了。我原是因着品香大会的事儿睡不着,白日里又突然来了灵感,去院子里折了些新鲜的桂花枝,这才发现你不在屋子里。索性我就在这儿坐着捣花,看你何时回来!”

    此话一出,宋景和只觉得自己方才还是有些心慈手软了,应该更快一些将那个碍眼的人解决了,便可以早一些回来陪她。他坐在江云舒身侧,将她手边光秃秃的桂花枝放在手里瞧了瞧,柔着声音道:“不过是去见了个熟人,那人你也认识,无碍的。”

    “熟人?”江云舒有些疑惑,“不会是凌宇吧?你找他干什么?”

    听到少女提及那个名字,宋景和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可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也只好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是啊,说来还真是怪巧的,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他,便多说了几句。”

    重音放在“说”字上,江云舒虽然依旧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噢了一声,便继续低下头去捣着自己的桂花。

    宋景和正等着她的回音呢,却见她直接无视了自己,只当她是生气了。于是他仔细瞧着少女,小心翼翼道:“娘子你……”

    “怎么了?”江云舒此刻脑中满是新产品研发的灵感,说话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桂花糖,又有着桂花浓郁的芳香,又不似别的糖那般甜腻。她想起来这品香大会可是在宫中举办的,若是能够夺得魁首,自然能让她的产品流传于宫妃之间。

    她白日里在系统里查询过了,大黎国的宫中嫔妃们大多喜爱甜香,可甜香对于久在深宫之中的女子们来说,有些不太贴合身份。

    她的想法,便是将充满少女感的甜,同那华贵大气的桂花香糅合在一处,又能同寻常的桂花香粉之间脱颖而出,又能让已经算不上是少女了的宫妃们感受到,原来少女的清甜不只存在于自己的梦中。

    江云舒此刻脑中是一点怪罪宋景和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宋景和本人不知道,也难为他坐在少女的身边独自凌乱。

    “……娘子,你怎么都不理我了?”宋景和此刻心里边突突地慌,看着少女依然是握着石杵捣着花,微颤着的嗓音中透露着丝丝害怕。“娘子,我能做些什么?”

    宋景和此刻的模样若是被凌宇瞧见了,必然会大惊失色。谁能想到方才冷笑着威胁他的人,此刻居然这般害怕地等着江云舒发话?

    家庭地位,显而易见。

    江云舒依旧是全神贯注地将手中的桂花花瓣捣成粉末,又从空间中拿了一些盛有有机溶剂的玻璃瓶,弯下腰,状似从桌下拿了出来。

    宋景和瞧着少女摆弄着这些瓶瓶罐罐的他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一时间也有些无趣。他只能从此刻江云舒脸上带着的浅淡笑意看出,此刻她应当心情不错,大约是没有在生他的气。

    夜色渐浓,斜桥街的一处小屋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少女正兴奋地研制着新香水产品,而她的身边,少年趴在她身边的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这样安静地守着她。

    等江云舒从自己的“产品研发世界”中回过神来时,见到的便是少年那有些倦怠的睡容。

    收起自己正研制到一半的香水,她学着少年的姿势,也相对着趴在桌上,细细地打量着他。

    “都说陌上公子世无双,虽然平时有点黏人,也总爱说些让人容易脸红的孟浪话,这张脸啊,啧啧,还真是难得一见。过来了这么久了,倒也没看腻。”

    她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来,轻轻触了触男人的脸蛋。“嚯,这皮肤好的,女人都自愧不如啊!关键是也没用任何护肤品,真是叫人羡慕!”

    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桌上抬头瞧着窗外那轮被丝丝如棉絮轻裹着的银月,“怎么办啊,明明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我好像有些习惯你的存在了。包括这次的灵感,也是因为你。”

    她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脑袋,看了看窗外的松竹摇曳的清影,又看了看映着已经燃烧殆尽了的微弱的烛光下男人的睡颜,心情有些异常的平静。“总有种错觉,有你在,一切就会安然无恙。”

    “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在江云舒并没有看见的地方,闭着眼沉睡着的男人呼吸一滞,又紧接着恢复了正常。

    少女趴在桌上,睡得安稳,以月光为被,以清风为枕。

    桌上的烛台里,融化了的蜡一圈一圈泛着白,张扬,却并不是很起眼。

    原本是熟睡着的宋景和起身,将屋里还未燃烧殆尽的烛焰吹熄,又将少女轻轻打横抱起,安静地将她放到床榻上。

    少女很轻,因着前些日子刚生了一场大病,这些天来病才刚好,便又开始忧心品香大会的事,整张小脸也看着消瘦了不少。

    男人望向床榻上的少女,眼里满是温柔克制的爱意与无尽的心疼,用着极轻的声音,一条一条地回答着少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