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四章 进宫‘解惑’

    说是要早回家,可我们二人这么一路悠哉地四处走走看看,到水府门口时,也已近傍晚时分了,老远我们说笑着就看见一个焦虑的身影在门前来回的张望着,似在等什么人。我们奇怪地赶紧走进了几步,却见那人竟然是青瑶!

    “小姐,少爷,你们可是回来了。”一见是我们,那丫头赶紧迎了上来。

    “青瑶,你在这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脸的慌张?”看着青瑶心急火燎的样子,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姐,你不知道,你们前脚刚走,后脚老爷就被一道圣旨给宣进宫了。”青瑶急急地说。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爹虽然是个挂名的闲官,但也毕竟是皇上亲封的,皇上招他进宫你又何虚如此大惊小怪的。”弄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我不禁责怪道。

    “小姐,你……”

    “青瑶,老爷去了多久了?还没回府么?”突然,一直没出声的水凌风开口问道,对于他沉重的语气,我颇感讶异。

    “老爷已经去了整整一天了,至今没有回音,夫人怕出什么意外,便让我到门口来看看,可是……”青瑶揪着手里那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绢帕,摇了摇头。

    “圣旨上有没有说皇上是因为何事招老爷进宫的?”水凌风又问道,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我刚放下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吧?难道还是‘选秀’?!

    “好象是说皇上遇到了一些难题,想让老爷进宫去帮着解决。”青瑶皱着眉回忆。

    “恩,我知道了!老爷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吧,别让夫人担心了。”

    水凌风安抚性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宽心,可我却不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做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

    说到皇宫,人们都会想到那高高在上的朝堂,和那张受百官朝拜的龙椅,那个让无数人趋之若骛的地方,只要成为它的主人,你就等于是拥有了整个天下和无上的权利。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此一物,普天之下,却只有一人可以坐得。偌大一个江山,偌大一个皇宫,偌大一个朝堂,站在那样的高处,而所坐的也不过是一张椅,所卧的也不过是一张榻,个中苦楚却是无几人能体会的,而所需的能力的智谋更是常人难以想象。

    御书房内,水颢忐忑不安地做在椅子上,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又望了望书案前那个看书看得正津津有味的人影。今日他刚下了朝堂回到家中,皇上便又下旨将他召进了皇宫,说是‘解惑’。

    震惊是肯定的,本来他入朝为官是皇上念在他为朝廷做过些贡献的份上,才给他在礼部安排了个闲差,平日他也只需每日按时到朝,根本无须管理其他正常事务,圣旨就更是难得了。上次的‘选秀’之事虽归于平静,但只要风儿和月儿一日不成亲,便还有变数,所以接下这个圣旨时,他的心就一直提着。

    他一路匆匆来到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不好打扰,他便在门口等候召见,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到了午时,皇上传膳才把他宣了进去,用膳期间他也很小心地观察了皇上的神情,想揣摩个一二。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要想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中明哲保身,察言观色是必需的本领。无奈,不知是这位年轻皇帝掩饰得太好,还是自己杞人忧天,他根本一无所获。

    原以为用完膳,皇上该进入正题了,没想到他又饶富兴致地看起了书,看他那入神的样子,水颢又不敢出言打扰,只得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从日上中天又等到了日落西山,直至宫灯高挂,灯火摇曳,恐怕此时无人能体会他心底的苦楚,孰不知这种无声的等待才是最残忍的煎熬!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不断地瓦解,难道,这才是皇上真正的意图?

    想至此,水颢不禁又暗自强打起疲惫的精神,再次看了眼那个烛影映照下的人影,自己眼前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一个拥有无上权利的人,一个深谙帝王之术的人,同时——也是天底下最善于攻心术的人!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人敢完全放下自己的防备之心,而他水颢也是一样。

    天昊坐在书案后,借着看书的空儿,玩味地看着水颢强自镇定的神情,嘴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来,被这么晾了一天,他的水卿家有点坚持不住了呢,那么,接下来也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让他的这位劳苦功高的水卿家好好为他‘解解惑’吧!

    “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呵呵……”

    原本静得出奇的御书房内,突然自书案后传出阵阵低笑,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如此清晰,声声都象锥子一般敲进了水颢的心。似是被震住了,他略显慌乱地抚了衣袖,坐正姿势,望向那声音的主人。

    天昊象是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直拿书抵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看得水颢是一阵心慌。

    “皇……皇上……”

    “恩?唉呀……”天昊疑惑地抬起头,似是刚发现水颢的存在,懊恼地拿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道:“水卿家,你看看朕,真是糊涂了,看书看得太入神,一时竟把你给忘了,真是糊涂啊,实在抱歉!”

    天昊忙着道歉,却让水颢不知所措了,赶紧起身跪下:

    “皇上,臣不敢当,臣——惶恐!”

    “好了,起来吧!今日实是朕的不对,一早把你宣来,本是有些问题想求教水卿家,没想到竟耽搁到现在,不过,卿家也有错,你应该及时提醒朕才是。”天昊笑着离开书案,走至水颢身边将其搀起,嘴里却一丝不露,狡猾的把责任又反推给了水颢自己,让水颢有苦难言。

    “是臣失职了。”

    “好了!你也别多礼了,此刻没有他人,且放下朝堂之上的那些俗礼,坐吧!”

    待水颢僵硬地坐回椅子上后,天昊也转身落坐到一旁与水颢相对的龙榻上,也顾不得君王体统,径自斜倚在榻上,慵懒的就象一只刚睡醒的猎豹,大有长谈一番的意思,让水颢心中一凛。

    “今日宣卿家前来,只因前几日朕偶然微服出宫的一段奇遇。”天昊说到此,朝水颢轻轻一笑,继续描述起当日情形:“那日,朕想去坊间探探民情,无意间进了一家小茶肆,没想到在那间简陋的小茶肆里,朕居然遇看到了在京都闻名已久的一位传奇人物——‘不通老人’,还有幸听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后宫秘史’。水卿家可知他说的是哪朝之事?”

    “臣愚昧,还请皇上明示。”水颢表面平静,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摸不清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

    “他说的就是——我朝十年前的‘后宫之乱’!”天昊悠哉地看着水颢脸上骤然凝结的表情,“从天野与宇烈联姻开始,到当年琉璃公主如何冤死冷宫,这二十几年在这座后宫里发生的事他的描述无遗巨细,说得就象是他亲眼所见一般,甚至有些内幕连朕都不得而知。”

    “皇上,请恕微臣斗胆,这些市井玩笑之言,绝不可当真的。”水颢拱手回道。

    “是么?”简单两个字却让水颢的心跳漏了两拍,天昊佯装疑惑地抚了抚额头。

    “或许吧,其实,朕本也是半信半疑的,只念及他在京都及坊间的盛名,怕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虽不知他是如何知晓那些隐情的,但就其所言与朕所知的真相倒确实很有些相符。不过,爱卿方才一言也是有理,市井之言是不可当真,现下想来,他也的确有一件事没有说明,而这恰恰也是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寻求未解的疑问。”

    “请问皇上,是——何事令您如此困惑?”水颢不清楚圣意,心里又担心着‘选秀’之事,惶然间竟不觉自己正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是个天大的陷阱。

    “水卿家能为朕解疑么?”天昊温和地笑问,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臣自知智慧有限,力量微薄,但也不辞一试。”水颢恭敬地回道。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天昊心中一喜,“那件事就是,朕的那位七皇弟——天宇的下落!宇失踪已有十年,这些年父皇花费了不少心力都遍寻不见,临终时也念念不忘,现下,父皇已去,这一重任理应由朕来完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一句话就象一声雷一样炸开在水颢的心里,这就是皇上召他的真正原因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水颢的脑子此时已经一团混乱,根本不知从何理出个头绪,只得愣愣地坐着,满眼空洞。

    “水卿家这是怎么了?”天昊假意关心地询问,却见对方毫无反应,反冷哧了一声,“看来水卿家也无能为力啊,是朕为难了。”

    “臣无能,只是这是皇家私事,况且臣对当年之事也不甚了解,宇皇子失踪这么多年……臣实在……”水颢无奈地回道。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起来,朕那日之行不仅听到了这段精彩的故事,而且——还遇见到了两个奇怪的兄弟,本来也不算什么,只是巧在,他们都自称姓[水],和卿家你居然是[本家]呢!”天昊笑得邪魅,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水颢,他今日的目的可还没达成呢。

    水颢闻言,犹如大冬天的被人浇了一身的冷水,冷汗涔涔:“是……是嘛,呵呵……那真是很巧啊……”

    兄弟?不会是风儿和女扮男装的月儿吧?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水颢在心里默默祈祷。

    “是啊!话说那两位少年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大哥玉树临风,气度不凡,那个弟弟,更是有倾城之姿,如若是个女子,却不知与水卿家的掌上明珠水小姐相比,又当如何?”天昊径自说着,眼睛却丝毫不放过水颢脸上的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