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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组,多个朋友聊聊天,有什么害处?”

“可以解决寂寞吗?”宜室挑衅地问。

宜家忍无可忍,趋过身子去,“你心头那朵火,只有一个人能熄灭,宝贝,你在燃烧。”

宜室这才知道自己过火了。

该天晚上,她第一次到车房参观。

李尚知在看新闻报告,没有招呼她。

宜室点点头,说道:“这地方舒服极了。”

李尚知欠欠身子,“笋丝肉丝炒面水准极佳。”

“呵,若要不瘦又不俗,天天竹笋烤猪肉。”

“宜家明天就要走了。”

宜室没有回答,她真不舍得她走。

“我订了飞机票,过两天也打算回家。”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这表示正式分居。

李尚知也尽了力了。

“母亲想念我。”

他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宜室也没有问,不是因为憋着一口气,而是觉得不重要,她何尝不觉得自己也已经尽了力。

“拜托照顾孩子们。”

宜室失笑。

李尚知抬起头来,一脸问号。

宜室解释,“这种对白,叫我想起古老广东电影里的情节:少小离家老大回,抗战胜利,家人重逢,女儿已经亭亭玉立。”

她不待尚知回答,便离开车房。

不知恁地,在这个冬日的天空,竟然一天的星先灿烂,宜室站在小路上很久很久,也不觉得冷,对街的小洋房像童话中屋子,一格格灯光金黄色,白雪公主似要随时探出头来。

很小很小的时候,或许比瑟瑟更小,有位阿姨,指着儿童乐园,说白雪与红薇的故事给她听过,宜室记得当时她还不很识字,心里唯一希望,便是有朝一日,可以读懂所有的童话。

都过去了。

宜室不相信她也曾经做过小孩子,记忆中没有那回事,她好像一生下来已经是琴瑟的母亲,李尚知的妻子,童年及少年一切,是她看小说看多了,学着作家假设出来的情节。

天气冷,一定接近冰点,她返回屋里。

第二天,白重恩也到飞机场送宜家。

看到李氏夫妇,很大方客气的点点头。

现代人真文明,思想全部搞通,白重恩并没有嫁祸于任何人。

宜家说:“夏天我再来。”

什么叫闲云野鹤,看她就可以知道。

李尚知觉不知道宜室的一手车子已开得出神入化,不禁慨叹:“还是你有长进。”

“一个吃利息过活的女子,再无出息。”

假期长,宜室叫小琴及瑟瑟坐在她身边读中文。

“……慎缅公路。”

“不,滇缅公路。”

“滇是四川?”

“滇是云南,蜀是四川。”

“对,蜀犬吠日。”

大家都笑了。

“父亲几时回来?”瑟瑟问。

“他说过完农历年。”小琴答。

啊,还有归期呢,不算太坏了。

宜室问:“小琴你现在的朋友叫比利周?”

“我仍然见他,不过罗宾安德逊的金发真有趣。”

“洋人?”宜室四口气。

“是。”

“你肯定班上每个十三岁的女孩都有你这样的社交生活?”

“我已十四岁。”小琴笑。

瑟瑟说:“我喜欢红发。”

宜室说:“我很快会长满白发。”

每次门铃响,宜室都害怕那人会在门口等她。

但是没有,童稚的纠缠已经过去,这次他对她恩慈,让她有时间好好想清楚,自投罗网。

有淡淡阳光的下午,宜室在厨房做虾仁云吞,听见篱笆隔壁有人叫她,“李太太,李太太。”

宜室去打开玻璃长窗。

邻居太太捧着一盘植物递过来,“李太太,这是我自己种的葱与芫茜。”

“啊,刚好用得着,谢谢你,是何太太吗,有空过来喝杯茶。”

“朋友给我带来几款茶叶,你习惯喝哪一种?”

“人力车牌。”宜室苦笑。

何太太也笑,她转一个圈,到前门按铃。

宜室迎她进来,发觉何太太是位孕妇,身边站着一个小小女孩,面孔像图画中安琪儿,只得五六岁,分明还没有资格上学。

这真是意外之喜,“你好吗?”她弯下身子问。

何太太说:“这是小女伊莉莎伯,在这里出生,会说一点中文。”

“稀客,请进。”

“在念幼儿班了,”何太太说:“来,同阿姨说清楚。”

“说什么?”宜室莫名其妙。

  第10章

那小小的人儿腼腆地说:“我想听有关猴子的故事。”

猴子?宜室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