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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梁熙的左手使不上劲,只能靠右手出力,便很是艰难地缓慢走着。

“我来帮你吧!”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口,并且轻松接过她手里沉重的资料。

梁熙浑身一颤,没想到他还没离开,如此避无可避。

他身上清洌的味道跃入她的鼻尖,丰俊挺拔的身姿在杂乱狭小的休息室显得格格不入。

东西重重地掷在桌上,弹起一层薄灰,他拧起眉,抬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你的手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难不成还差这点钱?”他的语气很平静,听得出来是真的在关心她,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可梁熙心里却掀起了微澜,她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并不需要他这个‘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纠缠着自己,这样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她甚至是恨他为什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当初他轻易就判了她的死刑,那就不该回头,不该后悔,不该再纠缠。

是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不过到底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他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毕竟谁也无法改变事实。

她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话里带刺:“那什么工作适合我?你何少豢养的金丝雀?”

他们当初在一起,并非她的本意。跟他的两年,她连想做一份简单的家教都不行,他说不可能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为了哄她还把什么金卡黑卡都塞到她的钱包里。可那时候她不缺钱,只是缺少自由,缺少一些私人空间。他看得她太紧,好像她只是他一个人的附属品,交什么朋友去见谁他都要管,他可以出去应酬交际,她却不可以,除非他也在场。

他们为此没少吵架。

室友徐萌说,男人对女人霸道占有欲强,说明他很爱她,所以不容人觊觎。

可她认同无能。

何培霖本来平和的黑眸倏地缩紧,将毫无防备的她猛然推到墙上,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梁熙,你别不知好歹!”

梁熙仰起尖细的下巴,瞪视着他:“我不知好歹?那你现在算什么?死缠烂打?”

闻言,何培霖眼神冷刀似的紧紧凝睇着她,愤恨地骂道:“死缠烂打?你真他妈的……”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贱,他何培霖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偏偏就非她不可了?她是不是对他下情蛊了?

何培霖有些失控地低吼:“告诉我,你真喜欢上那瘸子了?”

若是别人见着了,没准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像何培霖的人。因为他从小受的教育,要制胜于人前,首先便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而暴露弱点。很显然,他的这个优点在遇上梁熙便瞬间化为乌有。

“这不关你的事!”梁熙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卯足劲一把推开他。

怀里骤然的空虚让何培霖的眉皱成‘川’字,有一句话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问出口:梁熙,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而他也许永远不会问她,那是他的底线,只要不问,就不会有结束。

“不关我的事?”何培霖反常地笑出声来,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好一个不关我的事!梁熙,你行,你真行!”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猛地一脚蹬向桌腿,一本本精致的小册子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然后只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梁熙颓然滑坐在地上,觉得浑身一阵虚脱的无力,她把脸埋在膝盖,背脊一起一伏的,似乎在哭。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她没有写那封信,如果不是何培霖得到它,如果他们不曾有过交集。

又或者如果——她当年没有来北京。

7那年

梁熙还记得,她交高考志愿的前一天,意外地接到何培霖在北京打来的电话。

何培霖直接问她:“丫头,你报了什么志愿?”等一会儿不耐烦她的磨叽,又自问自答,“你不会真的傻不啦叽地冲到上海吧?”

而梁熙的一再沉默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在电话那边,他皱着眉心有些不悦:“跟你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是吧?再轴也得有个限度!你去那里能做些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那天,她也这么冲他喊的,还索性挂了电话。

何培霖很快又打来,怒极反笑:“还长出息了,敢挂我的电话?嗯?”

他那危险的调调让梁熙有些害怕,她隐约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于是有气无力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语气里无不委屈。

何培霖当即就心软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爱跟个小丫头置气,终于开口告诉她一个消息:“高远衡今天来我家了,代表着什么,你明白吧?”

梁熙愣了很久,才执迷不悟地反驳道:“这有什么?过年时你们也来我们这儿了。”

听她说话的样子当真是油盐不进,何培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冷了:“那能一样吗?他们不是要来北京考察,是拜访家长,还不懂?要不然你敢和我打个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