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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陈诩,你真的要死了~”霓彩拖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从家里走出来,看手表,只睡了三个小时。

    被骂的陈诩也同样萎靡,他开了一晚夜车,脑子还在震动,凌晨进门的时候被陆柃逮住揍了一顿,肩膀上好几处乌黑的扭痕,耷着眼皮问,“霓姐,我也很困啊,你非要我出来干嘛?”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带你出门看看乡村日出。”

    “啊?那我有的是机会看啊,”陈诩转身要回别墅,被霓彩拉住衣袖,“今天不一样,可以看到内核,总之你就来吧。”说着递过去一只巨大的西红柿。

    夏初的6点天色清明,一点阳光暖暖的洒在灰白色的路面上,两人前后啃着果子朝乡政府的方向走去去,建建正在广场的健身器材上做扭腰动作。

    “霓彩!你吃什么?我也要!”

    “就剩两个,我一个,他一个。”

    建建很生气,“我也是帮助你,为什么他有我没有?难道我就这么不值钱?”

    这小孩讲的都是什么话?电视看多了吧。

    “你好好干活,老板亏待不了你。你确定会有?”

    建建走在最前边,得意道,“早就调查过了,他们家几只鸡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陈诩迷惑,“不是说来看风景的吗?怎么还弄小道消息啊,犯法的事情我可干不了,我还要骑车呢。”

    建建瞪他一眼,“我们是去干好事,你不懂别胡说!”

    “主要的还是欣赏风景,次要的就是出点力气,陈诩,你看着壮实,三五十斤总没问题吧?”

    “三五十斤?百八十斤都是小意思。”陈诩经不起鼓吹。

    建建耸鼻,“吹牛吧你,不说说胖子都是虚有其表吗?”

    没想到建建还会用成语,陈校长的图书管理员总算没白当。

    三人沿着乡村公路往河流上游走,水南是附近人口最密最热闹的村子,转过两个小河湾,农田稀疏、草房子零落,朝阳照射下竟余晖的败落感。

    “到底是干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害怕啊?”

    “哎呀,马上就到了,你这么大的人,叫你驮点东西而已,怎么老叫唤啊。”

    转弯,过桥,踏过一条小溪,前后花了一刻钟。

    霓彩看着山腰的半旧农家小院,门口有一片小桑树林,“就是这?”

    建建打头跑到院子里,“快来呀,什么样子的都有哦。”

    霓彩跟着进门,院子靠土墙的一侧搭着塑料小棚,七八只公鸡窝在棚子里啄米,熟悉的黄狗就横卧在枯草堆中睨视众人,建建上前踢了黄狗一脚,催促道,“快点啊,老头回来就惨了!”

    房子的主人是个跛脚鳏夫,老婆死了三十多年,就守着一处小院几亩田地过活,听建建说家里保存了很多农具。

    果不其然,客厅和后院摆着推磨、风箱、铁犁等农具,墙上挂着的锄头、镰刀、蓑衣不算,还有不少霓彩从未见过的小件道具,她拿起一个弹棉花的钻子摆弄,弹棉花的工具好像没这么小啊,奇怪,而且道具特别新,半点灰尘都没有,“怎么都是簇新的?也太干净了。”

    建建跳起来把屋檐下的铁耙捞到手里,“老头有洁癖症的,天天洗哦。他不让我到他家,说我很脏啊~”说着话弯下腰转耍出一个飞旋,吓得霓彩往旁边退步。

    陈诩在河边转了两圈没等到院内反馈,进屋去看,霓彩和建建两人正一唱一和配合着拉石磨,“你们在干嘛?表演节目吗?”

    霓彩是在思考,“不经过老人同意私自乱拿的话,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建建甩手,“谁叫他小气的?不过被抓到了你可别说我啊~爷爷会打我的。”

    霓彩翻白眼,她就知道,“那花钱租应该可以吧。偷的话,能不能偷到手还是一个问题,你看这么大件,拖到半路,人早发现追上来了。”

    陈诩终于听明白,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要自己做偷窃犯。可偷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偷又是一回事啊!他对着墙边的石磨瞪大眼睛,别说下面的基座,光顶上那块磨石就有三五十斤,无奈插嘴,“你们叫我搬这个?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这么能耐,表哥的摩托车早被我扛跑了!”

    “我都能搬动,你都七八个我那么大了,怎么连这么点东西都不行了?”建建叫嚣。

    陈诩看着蹦跶的小鬼很无语,“人挺小,大话倒是说的蛮溜,你搬我试试。”

    建建不服气要冲上去干架中途被霓彩捏住脖子,“哎,等等再说吧。建建,水南村里就没有吗?我记得从前很多的呀。”

    “有我还不知道吗?都说了没有嘛!”

    “那先回去?我请你吃冰棍,三根总行了吧!”

    建建鼻孔朝天往外走。

    “霓姐,你要搬这个干什么?开农场啊?”陈诩脱掉鞋子光脚踩水过河,“干嘛神神秘秘的?”

    霓彩也觉热得难受,站在河边树荫下,叉着腰解释,‘“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过你可别和你哥说。”

    ‘啊?这跟他还有关系,’陈诩不知道霓彩为什么突然提到陆柃,脑子里勾勒出陆柃不识人间烟火的模样,种地的表哥,不太搭调啊。

    其实就算陆柃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霓彩感觉到这次回家的陆柃不太一样,不知是工作学习上的问题还是其他,应该是遇到了不顺心,眉眼时常拢在阴郁之下,她不愿意给他造成什么的不愉快,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陆柃穿着灰色的短袖短裤站在陆家门外,面容冷厉,正一瞬不瞬看着阳光下高中矮三个人。

    建建扛不住陆柃堪比冰棱的目光,叫了声陆哥,抱起霓彩冰箱里一袋冰棍快速跑离现场,陈诩也静悄悄进楼补眠。

    霓彩站在花坛边,长发束上头顶露出精巧的小脸,灰色上衣浅色牛仔裤,像春风一样清爽肆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晚以后,霓彩对陆柃就有种莫名的惧意,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看见他心中惴惴不说,又非常不愿看见他不开心,所以格外纠结。

    她顺手蓐了把野花,刚想说话,马路边驶过嘟嘟鸣笛的小货车,霓彩憋气挥开扬起的飞尘。

    小货车开过五六米刹住往后倒。

    “霓彩?!”

    车窗被摇下,驾驶座里探出一张黑皮面孔,头发比陆柃还短,霓彩觉得有些熟悉但认不出是谁,“啊?你是?”

    “嗨!真是你啊,没想能遇到你。”年轻人开心又腼腆地摸摸头顶,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显出一种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