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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稍微不简单

    徐清司如实含笑:“也是才抽出的身,沂州刺史空缺多年,看交接文书看了许久,期间从长吏口中听闻顾大人擒贼心很急切,便分神关注了下,见顾大人将能派的人都遣去堵了那贼子去处,想来多半是打算孤身诱敌了,便前来问问顾大人还需不需要人手。”

    顾寒衣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声音是自胸腔发出的,面上却没几分笑意:“若不是余婕妤丢了个青玉案便又吵又闹的,我又何至于到这儿来?”

    她仰身就着地面躺下去,后脑枕在双臂上,也没顾这日夜行人来往间堆积了多少尘嚣,眉眼间满是躁意。

    徐清司慢吞吞地道:“那青玉案是个难得的宝贝?”

    顾寒衣望着天嗤笑了一声:“也就是个质地好些的玉器吧,偏她宝贝的不行,将这当做今上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察觉不见了后便闹到殿前,一定要值夜侍卫给她个说法……”

    她语声轻轻一顿,忽然有些恼恨地抬手挡了挡眼:“真是丢人!放在脸皮子底下的东西被人给偷了!”

    徐清司不动声色:“这也不怪顾大人……”

    顾寒衣蓦地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下:“如今陛下刚刚登基,身边很缺人手,我实在不能够在外边耽搁太久……”她屏息了一瞬,转而看向徐清司缓了态度:“接下来几日,看来还要多劳烦徐大人稍稍费心。”话音落下她语气瞬间陡转直下:“女人真是烦死了!”

    徐清司:“……”

    呵!顾侍卫竟有三副面孔!

    他呆了一息,忙笑笑应道:“自然,自然……倒真想不到,咱们皇帝还玩什么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的戏码。”

    顾寒衣暗暗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了身。

    徐清司跟着站起来,脱了外袍罩去她身上。

    顾寒衣回头看他,徐清司下意识道:“就这么回有司影响不太好,先去把衣服换回来。”

    顾寒衣还是看着他。

    “我……”徐清司摸了摸鼻子,斟酌着言辞一时没想好该寻个什么借口。

    然而不待他说完,顾寒衣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地慢慢变冷了。

    她眼角微微下瞥皱了皱眉,嫌弃地“啧”了一声,这还是出于接下来之事还要仰仗徐清司才没有当场撕破脸皮,而是不太舒服地抽了下肩,尽量不愉快地暗示他。

    “什么东西?热.腾腾的,一身臭汗!”

    她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强出常人许多,齐承嗣披氅之时她着的亦是薄衣单衫,是以徐清司此举让她觉得颇有些瞧不起人,尤其还是在她刚打完架一身热汗之时,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

    徐清司:“……”

    他蓦然间觉得自己以后的路还有好长,就裴彦这一个案子,怕是不够了。

    见顾寒衣抖肩便要甩掉他衣服,徐清司连忙条件反射的将她手腕捉住:“别脱!”

    顾寒衣微微掀眸,看着他眉心拧起,显然已有了些不耐烦。

    她身形高挑,比寻常女子多要高出一个头,徐清司的衣袍穿在她身上也就长出了一小截,遂并没有将她衬得特别娇小,加之她生得其实相当冷艳,柳眉凤眼,丹口琼鼻,平时单就这么站着都有一股睥睨众生的味道,更何况她还特地如眼下这般清冷地瞧着一个人?

    徐清司有生以来头一次在个女子面前被瞧得有几分紧张,他一紧张话就飘了,脱口而出道:“别脱……贵,你扔地上脏了得赔。”

    顾寒衣:“……”

    她神情突然怪异,莫名看了眼徐清司,潋滟的眸子波光浮动,嘴唇似乎动了下,却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徐清司也没想到自己打瓢的一句话能有这个效果,见顾寒衣若有所思地往回走了,旋即抬脚跟了上去。

    以至于他到最后都一直不知道,顾寒衣其实是思维打了岔,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州刺史居然这么穷……

    换回官服后天色已然将要泛白,顾寒衣整着袖腕舒坦地展了展肩,提刀踏出宿月坊时不怀好意地盯着鸨娘看了许久。

    鸨娘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扯着嗓子如母鸡般“咯咯咯”地连连干笑了好几声儿:“大人这么瞧着奴家做什么?”

    顾寒衣冷着脸,她喜好美色,爱看杨柳细腰惊鸿舞,可却不喜欢自己站在那看台中央供人消遣,由此她数日前意外遭人消遣后,总想着这勾栏作坊是否缺个彻查?

    不过看徐清司似乎没这个意思,使得她话到嘴边也不得不差强人意地转为了:“贵坊衣裳做的不太好,尺度过于狭隘,做不到海纳百川的发展,还怎么做这秦楼楚馆的生意?”

    鸨娘隐.晦地往她胸前扫了一眼,也不敢说她是在刻意的寻衅找茬儿,只能堆着笑连连应是,请瘟神样儿地将人给送走了。

    回到府衙长吏还在候着,听到动静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就迎了上来,张口问的就是进展如何?

    顾寒衣撇了撇嘴,长吏便知道了结果,掩面长叹了一声。

    毕竟是位曾经的苦主,总会比旁人上心些。

    徐清司令他回府休息,明日请校尉过府一叙,长吏应下,这才退去。

    只没想到还不等徐清司调来黑甲,裴彦便又自己撞了上来。

    申时卫兵来禀的时候,顾寒衣刚睡醒不久,闻言旋即一个抖擞,脚下带风地便往外走!

    据闻是裴彦在未时末初按捺不住又调.戏了一个姑娘,不想踢到的是块铁板,惹得城东炸开了锅。

    本应是风花雪月,渐入佳境,未料却在关键时刻被这姑娘给认了出来,彼时七八个大汉撞入厢房一字列开时,裴彦当场就来了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