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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天谴?”李苏阳皱了皱眉,忽然来了兴致,“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婶,你给我们讲讲吧。”

    表婶把灯调亮了一些,又朝地上呸呸呸地吐了三下,然后才爬到坑上,靠在角落里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苏婆婆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她家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踢破了,最后,她嫁给了本村的老张家的二小子。老张家的二小子是个勤快人,长的也俊,两个人结婚以后,生了一儿一女,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忽然有一天,苏婆婆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要她出山,她说她不会就拒绝了。睡醒之后,她觉得是个梦,就没在意,结果第二天,她做了同样的梦,还是那个白胡子老人,让她出山,还说,在村东头的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一本书,只要她挖出来照着学就行。”

    “这么神奇?”李苏阳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抢着问,“那她去了吗?”

    表婶说:“她本来不想去,结果村里有人打家具,想锯了那棵树,可是锯条锯折了三根,那树都纹丝不动,只在树皮上留了几道浅浅的印子。她听说之后,就想到了那个梦,跟张家的二小子一合计,两个人决定过去瞧瞧。到了树下,她用锄头在树底下挖,果然就挖出一本书来,更奇怪的是,她把书拿走了,那树就能锯了。”

    她说的绘声绘色,我却听着邪乎,心想,这也许是那苏婆婆为了骗钱,刻意编造出来的故事,好让人相信她真有驱魔散鬼的本领。骗子惯用的伎俩,完全不可信。

    表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又继续地说:“苏婆婆得了书,就真的按书里讲的东西学了起来,你还别说,她替村里的几家人看过,还真灵。一传十,十传百,苏婆婆慢慢的出了名,找她来看“事儿”的人越来越多,可倒霉的事也一件一件的来了。有一次,她给人家看完‘事儿’回家,她闺女突然就得了怪病,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后来,她老伴、儿子和媳妇也都是因为她给别人看了“事儿”,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孙子。苏婆婆为了守住张家最后的一点血脉,发誓再也不给人看‘事儿’了。”

    “后来呢?”

    “平静了几年,村里人也都渐渐忘了苏婆婆会看‘事儿’,可有一回,老吴家的小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招了狐仙,从外头回来像变了一个人,六亲不认,又摔又打,把家里的鸡都杀了,生着就喝血吃肉。”

    可能是职业病,听了表婶的描述,我脑子里立即浮现起一个人逮着一只鸡生吞活剥的模样,禁不住全身一哆嗦,不由皱皱眉:“不是吧?”

    表婶耸了耸肩膀,压低了声音说:“我是亲眼看见的,当时吓的我腿都软了。”

    桌子上有一盘小鸡炖蘑菇,我越想越觉得恶心,干脆又把碗里的鸡肉夹了回去。李苏阳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咯吱咯吱地嚼着鸡骨头问:“那后来呢?”

    “后来,就有人想起了苏婆婆呗。老吴头领着一家老小齐刷刷地跪在苏婆婆家的门口,哭天喊地地求她出山,苏婆婆不肯答应,他们就在门口跪了三天,结果苏婆婆心一软,就决定再帮他们一次。”

    说到这儿,表婶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眼中多一丝愤懑,多了一丝可惜,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摆阵那天,村里人都去了。苏婆婆摆了个香案,又叫人把老吴家的小子绑住,在他的头顶上放了一个碗,然后烧了三根香,对着香案又跪又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然后又弄了几道符,烧化了放在水里往吴家小子身上浇。我们也不懂,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凑个热闹,可是慢慢的,就看见吴家小子脑袋上顶着的那个碗,像是被火给烤着了,噌噌地冒着烟,碗边儿都红了。苏婆婆一见,什么也顾不得,扔了手里的东西撒腿就跑,我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都一哄而散,撒开腿跟着苏婆婆一起跑,跟着她跑回家一看,她的小孙子已经口吐白沫倒地上死了。”

    表婶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连说话的声音也夹了几分哽咽:“那场面真是太可怜了,苏婆婆抱着小孙子哭了三天,临下葬的时候都舍不得撒手。要说这老吴家也太自私了,谁家的命不是命,为了救他家的小子,苏婆婆把孙子都搭进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在戳,又像是有只猫爪在挠,怪异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且不管这故事是真是假,但那孩子是无辜的,就这么死了也实在是可惜。

    我抬头看看李苏阳,他似乎也被这个故事所触动,之前猎奇搜怪的心思一扫而光,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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