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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四)

五犬开花,旗帜飞卷。

小马一只手举着大旗,用一只脚站在马背上,站得稳如泰山。

这匹马也是好马,向前飞奔时快如急箭。

小马仰面大声道:“小诸葛今天竟变成小猪哥,他妈的,真是过瘾。”

他还没有笑完,马腹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一抖。

小马凌空翻了两个筋斗,—屁股跌在地上,手里的大旗也不见了”

大旗已到了丁喜手里,马巳缓下,丁喜正襟坐在马背上,看着他嘻嘻的笑。

小马揉了揉鼻子,苦笑着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丁喜微笑道:“这只不过是给你个教训,叫你莫得意忘形。”

小马站起来,垂着头,想生气可又不敢生气,倒好象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看来哪里象是“愤怒的小马”,简直就是个“可怜的小驴子。”

丁喜道:“你想哭?”

小马撇着嘴,不出声。

丁喜道:“想哭的人没酒喝。”

小马用力咬着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哭的人呢?”

丁喜道:“不哭的人就跟我到保定喝酒去。”

小马道:“可以喝多少?”

丁喜道:“今天破例,可以喝十斤。”

小马忽然“呼喝”一声,跳了起来,凌空翻身,丁喜的手已在等着他。

两个人立刻又在马背上嘻嘻哈哈,拉拉扯扯,笑成了一堆。

健马飞驰而去,笑声渐远,马上的大旗,犹自随风飞卷。

这时落日的最后一道光,也正照在这面大旗上,然后夜色就来也就没入黑暗的夜色里。

拳头对拳头

(一)

夜。

灯已燃起。

屋里子充满了烤肉和烧刀子的香气。

屋梁很高,开花五犬旗高高地挂在屋梁上,随风展动。

既然是在屋子里,风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小马嘴里吹出来的。

他仰着脸,躺在椅子上,喝一口酒,吹一口气,旗子已不停地动了半个多时辰,酒已去掉了一缸。

丁喜在旁边看着,也看了半个多时辰,忍不住笑道:“你的真气真足。”

他不但气足,而且气大.可是一到了丁喜面前,他就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旗杆在桌上。

丁喜轻抚着发亮的旗杆.忽然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旗杆里藏着什么?”小马摇摇头。

丁喜道:“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抢这面旗子?”小马又摇摇头。

他没空说话,他的嘴还在吹气。

丁喜叹道:“你能不能少用嘴吹气,多用脑袋想想。”

小马道:“能。”

他立刻闭上嘴,坐得笔笔直直的,揉着鼻子道:“可是大哥你究竟要我想什么呢?”

丁喜道:“每件事你都可以想,想通了之后再去做。”

小马道:“我用不着去想,反正大哥你要我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丁喜看着他,忽然不笑了。

他真正被感动的时候,反而总是笑不出。

小马盯着桌上的旗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忽然道:“我想不出。”

丁喜道:“你想不出?”

小马道:“这旗杆既不太粗,又不太长,我实在想不出里面能藏多少值钱的东西。”

丁喜终于又笑了笑,旋开旗杆顶端的钢球,只听“叮叮咚咚”一串晌,如琴弦拨动,一连串落了下来,落在桌上。

小马的眼睛已看得发直。

他绝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可是连他的眼睛都已看得发直。

因为他实在没有看见过,世上竞有如此辉煌、如此美丽的东西。

使他惊奇感动的,并不是明珠的价值,而是这种无可比拟、无法形容的辉煌与美丽。

丁喜拈起了一粒明珠,眼睛里也流露出感动之色,喃喃道:“要找一颗这样的珍珠也许还不太难,可是七十二颗同样的…。.”

他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看来谭道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倒还真有点本事。”

小马道:“谭道?是不是那个专会刮皮的狗官谭道?”

丁喜道:“嗯。”

小马道:“这些珠子是他的?”

丁喜道:“是他特别买来的,送给他京城里的靠山作寿礼的。”

小马的眼睛立刻又瞪圆了,忽然跳起来,一拳打在桌子上.恨恨道:“这个老上八蛋,我早就想宰了他,亏他妈的邓定侯还自命英雄,居然肯替这种龟孙子做走狗!”

丁喜淡然说道:“保镖的眼睛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顾客,一种是强盛,强盗永远该死,顾客永远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