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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或许是为了有报复被毒打的对抗潜意识,更或许是知道如果说了这个保险箱,一定会被命令打开,而我又无法打开——那就肯定会被认为是抗拒到底,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打死。

所以这保险箱竟然能够奇迹一样地被保存了下来。

(看到这里,我不禁吸了一口气,回头向白老大看了一眼,问他:「这保险箱有用处吗?」)

(白老大道:「你只要稍为想一想,就会知道太有用了!」)

(我略想了一想,同意白老大的说法:这保险箱太有用了!」)

(这保险箱是银行保险库中大保险箱的缩小,而且老板设定了同样的开放密码。)

(那就是说,如果能够开启这保险箱的话,就可以开启银行保险库中的保险箱。)

(虽然要是打不开的话,始终是打不开,可是有这个保险箱在手,就可以无数次进行试验——如果我们早有这保险箱,至少江海可以省下四千万瑞士法郎,我和白老大也不必改装。)

(而且有了保险箱,要从保险箱身上还原找出开放保险箱的密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保险箱太有用了!)

(我急急地看下去。)

我在运动后期,被押回边远地区去,又过了很多年到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怎样挺过去的日子,终于等到了政策改变,取消了我的罪名,准我回老家,而且发还了被充公的房子。

发还房子非常像征式——房子住满了人,我也无法叫人家搬走,只好在灶间腾出一些空间来栖身,就是放炉子的那一个角落,在那个保险箱上放一块木板,就是我的床。每天晚上我睡觉,躺在床上,就自然而然想起我身下有一间银行,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当然我也会自然而然想起那隐语,那密码……先祖父和先父都间接或直接因之而死,对这些当然印象深刻之极,所以各位可以想象,当我偶然之间,知道你们公布了这段隐语,征求解答的时候,所受到的震动是如何之巨大,几十年的噩梦一下子浓缩为巨大的铁锤,敲打着我的灵魂。

(寄信人在这里忽然大耍「文艺腔」,可发一噱。不过我也可以想象他当时的震动。)

(那件事情是他家庭的魇咒,使他们祖孙三代都遭受了非常悲惨的命运,是他想忘也忘不了的噩梦,忽然又有人把这样的梦现实化,等于是把没有愈合的伤口又硬生生地挖了开来,自然不免鲜血淋漓,痛苦无比。)

我考虑了几天,才决定写这封信,盼望你们能够看完,而且给我一个回音,我并不要求什么报酬,只是想在我有生之年,弄明白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日九泉之下,和先祖父、先父相会,也可以有交代。

如果各位需要,那保险箱我随时可以出让,代价只要给我一张正常的床即可。

我借用他人的计算器发信,回信我可以收到。请相信我说的一切,虽然这一切听来很无稽,像是一篇蹩脚小说。

信到这里为止。

我和白素看完之后,我立刻按下「回信」,问:「如何回答他?」

白老大吸了一口气,口述回信:「来信收到,相信阁下所说一切,请告诉地址,立刻有专人造访,商量一切。」

白素手指运作飞快,将信打好,传送出去。

这信给我们带来的震动,也十分巨大,没有想到当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当年这样的事情,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一件小事,可是结果却形成了一个家庭半世纪的悲惨遭遇——任何荒谬剧都比不上事实的荒谬。

江海立刻道:「我去走一遭,将那保险箱运回来。」

白老大慷他人之慨,道:「出手要宽。」

江海笑道:「就给他一张床——」

白老大陡然扬眉,江海立刻接下去:「——放在一幢新房子里,虽然没有整间银行,可是有足够银行存款,这差不多了吧。想起那四千万瑞士法郎,再花四千万又何足道哉!」

第二天,有回信来,知道了地址,江海说走就走,半分钟都不耽搁。

而从看了那信之后,白老大和白素就一直很不对头,他们眉心打结,喃喃白语,显然都是在思索同一个问题。

我很担心他们也会步当年白龙山人和他儿子的后尘,为了想这个问题而变得不正常,那就太不值得了。

本来我的好奇心只有比他们更强烈,但是那信上所叙述的悲惨故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使我感到整件事情非常诡异,确然像是有什么魔法诅咒一般,非常不祥,所以我不是很愿意深入去想。

到了三天之后,白老大和白素的情形还没有改变,我就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白老大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想探讨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素干脆将这个问题提出来问我:「为什么破解了隐语、得到了数字之后,还是打不开保险箱?」

本来我们对自己得到的数字还不敢肯定是不是一定正确,在看了这信之后,就没有了这个疑问,因为这些数字经过隐语原创者的肯定,而且又找不出老板当年要欺骗白龙山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