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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殿下小我许多,可在这降霄宫里,稚羽还得叫殿下一声姐姐不是。”我端过茶杯,眉毛一挑,手一侧将茶杯摔在地上,本来热闹的一个婚宴,因我此番举动竟然静地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要闹些什么”我这一出抢亲的戏码,本来兴高采烈地心情如今却因为青华的一句“你还要闹些什么”一落千丈,我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稚羽满脸愁容,眼里确是笑意盈盈:“帝君,你也莫要怪殿下了,毕竟殿下对帝君的情谊还是”我赫然厉止:“住口,我与他还有什么情谊可言。”此刻心如死灰,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遇敌时喜爱使剑,剑法却平平,只因为觉得女孩子使起剑来秀气,其实说起来,使得最好的还是父上在我百岁时赠给我的双钺,父上说这副双钺以魔鼎炼制,孽气太重,不易轻易祭出,算起来我拢共不过使了那么两次,一次是父上送给我的那天,一次是我的大表哥和我的侍女双宿双栖的那日,外头晴空万里,顿时狂风大作,我握紧双拳,指甲生生嵌入肉里,鲜血淋漓,滴到地上,激起一层血色涟漪,一对血红鸳鸯钺应着涟漪而出,我手一握,周身的魔气外泄。

    “稚羽,前世今生,今日我一并同你算了。”稚羽上万年的道行自然比我厉害,来回几次我都近不了她的身,我却不知为何觉得今日我非赢不可,鸳鸯钺上的血气直冲额间,开始如火焚烧,这种感觉,是当初我与青华在殇错的玄火里,青华将他的心头血滴在我额间的感觉不尽相同,我手一挥,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绛红的火海,稚羽一时惊讶,忘了防我,我反身一旋,将我手中的钺架在她脖子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一桩桩,一件件,今日,我便同你算个清楚。”双钺还未见到血光我便止了下来,因为我脖子上同样架了一把白亮的剑,青华在我背后:“放了她。”我无力地垂下手,稚羽捂着脖子喘着气,我顶着剑刃转过身去,他的眼神清冷,不似那个与我看山看水看梧桐的青华,他说:“是我对不住你。”随后,从怀里探出一张纸:“这是你当初写的和离书,如今,我还你的愿,欠你的,总要算清楚。”我接过来,却没来由地笑了。

    以前最不爱看的就是这些个难解的诗文,可到了如今,却也只能叹一句: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章

    我一手将青华的剑握住,推开,笑了:“欠我的,你还忘了一样。”我将血肉模糊的手搭上青华的心口,蓄了法力,向外一取,青华闷哼一声,手里浮着一颗滚玉的珠子,我小心翼翼地将珠子送至我心间,青华以剑撑地,捂着胸口,苍白无力:“这样,你我算是两清了。”顺着凤凰心入我心间,背后竟生出一双七彩的凰翅,绕着熠熠火光,我顶着凤凰的傲气,扔下一句:“今后,你我陌路,谁也不欠谁的。”

    我回到昆仑墟,又遇见了之前的小道士,小道士说他如今已经参透红尘,看透情爱生死,此次是来谢我的,我却觉得这是个偌大的讽刺,我教会他人堪破红尘,自己却在这红尘里不能拔身。

    我日日坐在昆仑墟的山头看日出,日落,直道第十天我倒在山上被玉衍捡起来。

    醒过来的时候,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还有小时候我捏的泥人,父上端了碗汤进来,我叫了声:“父上。”父上将汤放下:“幸而父上去的及时,将你接了回来,如今你体内,仙魔两力斗争,你是吃不消的。”父上坐在床沿上,一如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模样:“这所有的事情,父上心里都清楚明白,都是父上的错,是父上不该瞒着你。”“父上”父上眼神有些闪躲,沉默了许久,道:“孩子你知道吗你一出生周身便是仙气与魔气混合萦绕,当时我还被吓了一跳,心说还不是你母上背着我偷人吧”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父上继续:“你尚在襁褓,气息奄奄,虚弱至极,竟然心跳全无,我实在是吓极了,抱着你就往西天去了,在雷音寺前跪了九九八十一天,佛陀才愿意救你一命,拈花为心,将你救了回来。”父上叹了口气,语气沉下来:“我谢了佛陀的恩,抱着你准备离开,佛陀却道,你出身不凡,仙魔只能择一而存,我想不管你来历如何,总归还是我魔君的女儿,于是便将你周身的仙气封印,封印下的重了,便将你的容貌也一并改变了,如今一想,确实是我做错了,若是当时就将你送往九重天,我的双生也许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母上去的早,父上与我恩情重大,教我修行,读书识礼,为人处世,我道:“此生,能做父上的女儿,该是我最大的福分。”父上欣慰一笑,想必是我刚刚情绪了些,现在忍住不咳嗽了起来,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要冲出来一般,父上将我扶正,在我周身祭起阵法,我愈来愈抑制不住,嘴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父上虚空画了一道咒打进我的身体里,如同堵塞了许久的大坝得到通泄一般,身体里暖流阵阵,整个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散着阵阵的仙气。

    父上道:“如今,封印已解,你周身仙力得到释放,魔气已然消除,只是父上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原来长的这个样子。”我往不远处的铜镜里面望了一眼,这副模样,和琉璃不差半分。

    昏昏休养了几日,才踏出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一众小魔看着我,呆了,有个大胆的上前来问:“殿下最近,容颜修整地极好啊,向小的们介绍介绍”我白了他一眼,你才修整,你全家都修整。

    我顶着上好的一张脸皮在魔界来回逛了三圈,正准备第四圈时,有人来报:“界口有一妖界中人求见殿下。”妖界我问:“那他可有说姓甚名谁”那人道:“他说,他是妖界的十二将军。”我叹了口气:“传。”

    溯溪盯着我瞧了许久,围着我打了个圈:“你,最近容颜修整地极好。”我黑了一黑:“怎么有空来瞧我”他从背后提出一袋糕点:“这次来吧,一来是向我大王兄谢罪,二来,是向你问问情况。”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吹了吹热茶:“稚羽的事情我不甚清楚,如今,我与青华也没了关系,九重天上的事情你不该问我。”溯溪把我手里的茶按在桌上,道:“青华此人,道力深厚,定然是他强迫的。”可怜的溯溪啊,只望你知道真相莫要哭出来才好。

    我饮了口茶水,门外又有人来报:“界口又有一人,要见殿下。”我道:“这次又是谁”他道:“是,是上次与殿下一起回来的那个赤鸟大人。”原来殇错在我魔界的称号叫赤鸟大人,嗯,甚是威武。

    殇错见我,先是一惊,随后平静下来:“双生,你的脸”我摆摆手:“说来话长,你的伤如何可好些了”殇错点点头:“好了九成了,此次我是来告知你,今日是稚羽接任羽族神女之位的日子。”我扬眉:“那又如何她如今事业爱情丰收得很,我难不成还去道贺不成。”殇错把溯溪拨开,坐在我身旁:“双生,你要知道,稚羽她居心叵测,如若她为神女,瑄于帝君长年外游,羽族生灵可就全都归她管制,她与妖界暗地里关系匪浅,你可知道”我点头:“我是魔界帝姬,管不着他羽族之事。”殇错无话可说,溯溪凑上来:“双生,我觉得殇错说的很有道理,关乎仙妖二界,你该去的。”我背过去,不理会他,他拖着我的手:“你便去吧,你要是去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一直觉得溯溪和玉衍登对的很,我活了这些年头,还没见过活的断袖,若是成了,我就让溯溪去和玉衍断上一断,拍手:“那就走一遭。”

    这算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到羽族来,这一路前来道贺的仙人不少,我领着殇错和溯溪行至门口,却被人截了下来,说什么我们没有请帖不能进,还说什么这是羽族神女即位,可不是什么魔鬼蛇神都能进的,殇错啐了一句,一个掌风扫过去,生生将人家小仙子扫在地上,小仙子从地上爬起来,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人来”话还未说完,就又被殇错给打昏了,溯溪摇头:“不懂怜香惜玉。”

    一路打进去,打的甚是开心,我心想着到时候追究起来就说是溯溪逼迫,一切都嫁祸给溯溪,一直打到大殿之上。

    稚羽立于殿上,众仙拱手道:“恭贺神女即位。”稚羽脸上笑意难以掩饰,我一脚踏进殿内,想着是该甩出一句狠话,道:“如此盛事,神女怎么不请我这个旧友。”殿上的人全部扭过头来看我,稚羽此刻笑意收敛,我一步步踏进去,排头的几位老仙看着我,所有所思,有一个半秃的老仙颤颤巍巍地指着我道:“她她她她是七万年前的琉璃神女。”想是羽族的一些老鸟们也看出来了,带着一群小鸟们伏跪下来,声势浩大:“恭迎神女回族。”

    座下开始稀稀拉拉地谈论起来“这个琉璃神女是谁”“你不知道,七万年前,世间最后的一只凤凰,也是羽族上一任的神女,如今,依着形势看来,恐怕不算是上任,依旧是现任的。”

    稚羽面色铁青:“凤凰涅槃重生,你果然回来了。”既然我坐实了琉璃神女的称号,便戏也要演足了,“我许久未来,这里的味道都不同了。”稚羽笑了笑:“是你心境不同,自然感受不同。”我抬眼看着她:“你也不如以前一般稚嫩纯白了。”她瞧了瞧我,没有言语,我坐在那张凤椅上,摆足了架势:“今日,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怎么,是庆贺我归位,还是新任神女即位”

    稚羽捏了一个决打过来,殇错急忙挡住,她嘴里恨恨:“琉璃,你莫要欺人太甚。”我面色一沉:“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练的厉害,欺人太甚这神女之位本该是谁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你抢了谁的夺了我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再难平静下来,她眼里杀气腾起:“抢夺你可知这七万年漫漫,是谁陪着帝君,你以为我不知道,帝君下界转世,你走后,帝君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几十年岁月里,又是谁给帝君磨墨,可他为什么这样想的还是你,我不服,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如今,我恢复了凤凰真身,稚羽又怎么是我的敌手,我化出一条火链将稚羽锁住,准备吓唬吓唬她,上前想给她个记性,一个黑影跳出来,挡在她身前,“溯溪”溯溪沉沉道:“求你放了她罢。”放了她这句话怎的这般耳熟,是了,不久前,从青华的嘴里才听得这句话。

    我将手收住,溯溪扶住稚羽,满眼的情谊,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同二王兄一同镇守我妖界边疆,恐怕再难回来,今日,我只来问你一句话:当日,你救我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是想救我罢了”稚羽眼里空洞,只道:“蛟龙的元丹难的,我若说,只是为了取你的元丹修炼呢”溯溪似乎是失了全身的气力一般,虚脱地问道:“那后来为何没有取”稚羽低低笑了一声:“你的恢复能力超乎预料,你日渐复原,我见难以下手,便不再理会你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溯溪满眼的情谊就这么消散,他站起来,向我道:“双生,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放了她,就当我还她一命,日后,你什么要求,我都舍命去做。”我只叹他傻,随手指派了个老羽仙:“你,把稚羽帝妃送回九重天。”老羽仙受宠若惊:“小仙遵命。”

    众仙看了场戏,各说一句地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