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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查找真相

    “如初!”

    纵是之前有再多的愤怒和不甘,此刻也抵不过滔天的疼惜和不舍。东方承昱连忙小心的撤出她的体内,解开她捆绑着的双手,将这饱受摧残的身躯紧紧拥在怀中,展开一张被子盖住两人。

    他感觉到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胸膛,沿着胸肌的纹理滑落,如切割着胸膛的刀片一般尖锐刺人。他紧紧搂住月如初,想要以温柔的抚触补救之前的粗暴,却发现她的身上遍布伤痕,他连能够触摸的地方都没有。

    她还在哭,双臂因为过长时间的捆绑已经有些僵硬,在他的帮助下才搂住他的颈子,埋头蜷缩在他的怀里。

    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吗?

    月如初不知道,泪眼迷蒙中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隐约觉得方才疯狂的男人终于重新变回了从前那个宠溺着她的人,他所给予她的怀抱也重新有了往日的温暖。

    可是她的全身都好疼啊,骨头也像是都散架了,她想要动,却一下都动不了。

    她是要死了吗,是不是再也无法看见明日的朝阳了?

    是真的会死吧。

    或许……死了也好。这样罪孽深重的她,纵使活着也只会一遍遍的伤害别人,再被别人报复、伤害,循环不休,永远沉沦在黑暗中见不到曙光的降临。

    那还不如……就这么闭上眼睛的死去,也让一切都结束吧。

    陷入沉睡之前,月如初好像听到有什么人的声音抓住了她即将封闭的灵魂,那是醇厚低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

    “如初!如初!”

    这声音好熟悉,是那样的霸道,他不许她排斥世界,他声嘶力竭的挽留着她。

    “如初,不要再哭了,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如初!如初!睁开眼睛看着我,睁开眼睛!”

    呵……她也想看看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啊。

    可是,她睁不开眼睛了……

    一夜蚀骨的噩梦,随着夜的加深而淡去。

    黎明乍现,床上的女子还在沉沉的睡着。

    床畔坐着的男人,一只手轻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用着最温柔最怜惜的方式,描摹她娟秀的脸型。

    良久良久,他俯身,以柔和的吻替代了抚摸,轻轻舔过她唇瓣上的伤口,浅尝辄止。末了,替她将被子拢好,起身要走,仍忍不住一步三回头,过了半晌才狠下心来,用一扇门阻断了自己欲罢不能的视线。

    床上的人昨晚太累了,所以睡得太沉,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感觉不到。

    待到悠悠醒转时,才发现窗外通明一片,太阳早已高高的挂起,刺眼的阳光落在案桌上那支羊脂玉琉璃盏上。

    他走了。

    月如初缓缓的坐起身,身体与她想象的一般酸痛酥软,可是身上的红痕和青紫色瘀伤却远没有昨晚那样鲜明的疼,反倒有些清凉。

    她诧异,抬手去触摸,这才发现每一处被蹂躏过的肌肤上都被涂上了清亮透明的药膏。她动动双腿,腿间微微有些痛,似也带出一片清凉。

    昨晚的记忆慢慢苏醒,那些徘徊在爱与愤怒之间的折磨,那疯狂的抵死缠绵,此刻想来,竟再不复那时的恐惧和痛苦。

    只是一场预料之中的噩梦啊,哪怕梦中再苦,梦醒之后,原来一切仍能这样平静的不可思议。

    昨晚在泪眼朦胧间经历的事情,月如初渐渐也想了起来。东方承昱到底是舍不得她,败给了他自己的情,中止了对她的折磨。她摇摇头,明白自己没法怨他恨他。

    此刻,他应该已经被关进天牢了吧。明日堂审之时,临观帝就要当场宣布他的罪了。

    月如初不由的轻叹一口气。

    她是绝对不会让临观帝得逞的……绝对不会。

    床旁边的案牍上放了一杯水和一些点心,月如初伸手拿过,闻到了杯子与盘子上的龙涎香味,心底一酸。

    她填了填肚子之后,穿上衣服,吃力的从床上走下来。

    似乎听到房内有响声,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枯荷。

    见到她时,月如初却是淡淡的笑了笑,问道:“你觉得,他会回来么?”

    枯荷没有想到月如初第一句话会是这句,她看着月如初红肿的唇瓣,锁骨处露出的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心底有一丝寒意。昨晚月如初遭到了怎样的对待枯荷可想而知,只是没想到,第二日的月如初会这样平静。

    枯荷将脸侧的一缕秀发拢到耳后,说道:“侯爷让我和夫人交代些事情。”

    “什么事情?”月如初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

    枯荷回道:“侯爷自知凶多吉少,已经准备放手一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夫人。侯爷让我转告夫人,侯府众人明日都会全数撤离,夫人不必担心,但请夫人先收拾行装,由我送夫人去一个地方躲一躲,往后侯爷会亲自去接夫人。若是夫人想要离开侯爷,侯爷也不会说什么,他……愿意给您自由。”

    月如初的眼眶当即就热了,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挂上了眼中的薄雾。

    他说,他愿意给她自由。

    他说他不会再霸占着她了。

    可是,他知不知道?其实,她不会走的,她要亲自去粉碎临观帝的这场美梦。

    “夫人?”枯荷见月如初有些出神,出声提醒。

    月如初笑了笑:“没什么,我不会一个人躲开的。”

    枯荷怔了一怔,道:“夫人可是觉得一个人躲着不安全?这点夫人大可放心,侯爷安排的地方是荻花湖畔的善学堂。那里是义务兴办的学堂,没有人会想到那里,何况学堂的钱总管是个可靠之人,必会严密守住夫人的行踪。”

    枯荷不知道,就是她的这一席话,揭开了月如初心口最大的疑问。

    月如初顿时呆立,瞳孔不由的张大,这些天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纷至沓来,冲击着她的思路。

    “善学堂,善学堂……”她呢喃着:“是啊,东方承昱在各地都开办了这样的学堂,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些多天理不容的事?”

    枯荷从月如初的话里听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愤愤不平道:“我原本不想原谅夫人,可是侯爷临走前千咛万嘱,让我等一干下人务必好好对您。夫人,我只想问您,您在锦云王府的这些日子到底是听了什么鬼话,竟然将您洗脑成这样,不辨黑白是非的伤害侯爷!”

    月如初如梦初醒,心底的震撼化作面上戚戚一笑。

    是啊,她或许真是被绍云给洗脑了,她那些天的所见所闻,或许也根本就是绍云所安排好的。

    “枯荷,一言难尽。”她道:“你去带着下人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必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将你们的侯爷原原本本的还给你们。”

    枯荷怔了怔,怨怼之意从眼底流露,唇角绾了一道苦笑,道:“夫人若能这么做,我们自是欣慰。只是在夫人的眼里,侯爷就仅仅是我们的侯爷吗?”

    月如初通体一颤,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摇了摇头,道:“明日,我会给你这个答案的。”

    “那么,希望夫人的答案能令我们满意。”

    月如初轻轻点头,披上织锦皮毛斗篷便走出门去,一头长发还微乱的倾泻在身上,她不打算梳理。

    出门后,刚适应了刺眼的阳光,便看到一个灰色身影狂奔而来。

    雷驰以轻功飞速到了月如初身前,满脸气愤的表情,扬起拳头朝着月如初抡了去。

    她眨眨眼,平静的看着即将砸在她脸上的铁拳。

    “你!你为什么不躲?!”拳头在距离月如初一寸的地方停住,雷驰狂暴的吼道:“你知道侯爷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又背负了多少吗?你若惦记着锦云王也就算了,可你居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