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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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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陈维如迷糊杀娇妻

    在王一恒更感到狼狈,还来不及说话时,黄绢已格格笑了起来,道:“看起来,今天晚上,我倒有空,是你没有空!”

    王一恒一时之间,无法应付黄绢的讽刺,而这时侯,对讲机中传来了秘书的急叫声:”喂,喂,你不能进去!”同时,有重物堕地的声音,和好几个人的惊叫声,还夹杂著那个人的带著哭音的叫声:“舅舅,我有要紧的事,要见你!”

    原振侠也站了起来,和黄绢交换了一下眼色,办公室的门上,已经传来了撞击声,王一恒十分气愤地重按下了一个按钮,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人几乎是直仆跌了进来的。

    那个人一进来,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中还有别的人在,直冲到了办公桌之前。如果不是有一张办公桌隔著,他一定直撞到王一恒的身上了!

    他的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喘著气,额上青筋暴绽,满脸都是汗珠,一看到他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他正迫逢著极大的因难。

    而当这个人站定了身子之后,原振侠也呆住了!

    刚才他一听得那哭叫声,就肯定那是一个熟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

    冲进王一恒办公室来的人是陈维如!

    原振侠从来不知道陈维如是这个大富豪的外甥,陈维如刚才叫王一恒舅舅,舅舅和外甥,那是极其亲密的亲属关系!

    原振侠张大了口,还未曾叫出陈维如的名字来,陈维如已经叫了起来,道:“舅舅,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王一恒怒道:“你胡说八道甚么?”

    陈维如继续喘著气,道:“我杀了她!”

    原振侠心中更是吃惊,陈维如的精神状态十分不正常,这一点,自他在医院中出了错开始,原振侠已经知道了。如今,他又说自己杀了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面想,一面回前走出了一步,可是黄绢却一伸手,拉住了他,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原振侠发急,指著陈维如,道:“他是──”

    原振侠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王一恒的怒吼声压了下去,道:“住口!你不看到我有重要的客人?”

    陈维如全然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直到这时,他才转头,向一旁看了一下,当他看到原振侠时,他整个人都震动得弹跳了一下。

    陈维如显然也把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原振侠,所以才会这样震动。

    他在震动之后,张大了口,一时之间,出不了声。虽然那只是极短的时间,只不过几秒钟,但是也已使得王一恒在混乱之中,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也就在这时,两个秘书,神色慌张地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进来。王一恒向他们作了一个手劳,示意他们后退,同时,他再运用按钮,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的办公室,有著完善的隔音设备。刚才,陈维如在外面,可能已经吵了很久了,要不是王一恒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

    门关上之后,王一恒心念电转:陈维如究竟干了些什么事?他说他杀了人,那怎么可能?陈维如是他的外甥,他自然知道他的为人,杀人?那实在是不能想像的!

    陈维如是王一恒的外甥,而且,是王一恒唯一的亲人,王一恒有一个妹妹,就是陈维如的母亲,在陈维如十二岁那一年,他的父母在一宗车祸中丧生。那时,他们在英国居住,王一恒在接到了噩耗之后,到了英国,安排了丧事,曾和少年的陈维如作了一番谈话。

    王一恒当时的意思,是要陈维如从英国搬到他身边来。但是陈维如却拒绝了。陈维如的父亲有不少遗产,足可以使陈维如受高等教有,王一恒也就由得陈维如自己决定。

    陈维如是一个十分有志气的人,在医学院毕业之后,虽然他来到了这个亚洲城市,可是他自己从来也未曾提及过王一恒是他的舅舅。而事实上,作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有自已独立生活的条件,也不必在任何地方去依靠他这个声势喧赫的舅舅。

    所以,原振侠和陈维如虽然是好朋友,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亲戚关系。

    这时,王一恒心中所想到的是:陈维如若不是遭到了极度的困难,决不会来找他!然而,说他杀了人,王一恒却也不相信!

    从陈维如突然闯进来,到这时,实际上的时间,只怕还不到一分钟,但是各人心念电转,却已想了不知道多少事。黄绢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到的只是:王一恒有麻烦了!这可能对自己有利!

    原振侠的心中也极乱,陈维如会杀人,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想像的事,然而,在这时,陈维如又一面哭著,一面叫道:“振侠,我杀了她!”

    黄绢已经从原振侠的行动上,看出原振侠是认识进来的那个人的,可是王一恒却未曾想到。原振侠是用阿拉伯代表团团员的名义,走进他的办公室的,这叫王一恒如何想得到,他的外甥会与之是好朋友!

    情形是如此混乱,王一恒这样能干的人,一时之间,也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原振侠走回前去。抓住了神态失常的陈维如的双臂,用力摇著他的身子,道:“你杀了什么人?”

    陈维如大口喘著气,道:“她,她!”

    原振侠道:“她是什么人?”

    陈维如突然哭了起来,身子剧烈地发著抖,看来真是不正常到了极点,一面哭,一面叫道:“其实,我不是杀了她,她不是她,她不是她!”

    在任何人听来,这都是一个精神失常者的胡言乱语,陈维如一面说“杀了她”,一面又说“不是杀了她”,还有“她不是她”,更是莫名其妙之至!

    可是,原振侠却心头狂跳了起来。

    刹那之间,他想到昨天,在陈维如的住所之外,电灯柱下,陈维如问过他的话。当时,陈维如曾问:“她是不是她?”

    在这个问题中,原振侠只知道其中的“她”,是陈维如指自己的妻子徐玉音而言。

    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可是在当时,陈维如还有一句听来更没有意义的话:“她已经不是她了!”那时侯,原振侠只好把陈维如当作精神恍惚在胡言乱语。

    然而,此际,陈维如说他“杀了她”,又说“杀的不是她”,那问题就严重得多了!

    刹那之间,原振侠只感到全身泛起了一阵寒意,甚至一开口,有点口吃,他问道:“你……杀了人?杀了……玉音?”

    陈维如的泪下得更急,抽噎著,道:“是,我杀了她,我实在无法忍受,她……她是一个陌生人!我实在无法忍受!”

    “她是一个陌生人”这句话,原振侠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就在昨天晚上,陈维如也曾讲过。原振侠还未曾进一步问,已听得王一恒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王一恒已经感到,陈维如真的杀了人,尽管在波诡云谲的商场上,他有著各种各样的经历,但是杀人,一个杀了人的人,是他的外甥,这时在他的办公室中,要他援手,这样的经历,他却从来未曾遇到过!

    黄绢在一旁,也感到莫名其妙,她忍不住道:“这个人是疯子?”

    原振侠忙道:“不是,他一定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维如,你杀了──”

    陈维如的声音听来嘶哑而凌厉,简直令人毛发直竖,他道:“玉音!我杀了玉音!”

    王一恒再度发出了一下呻吟声。他自然知道“玉音”是什么人,那是陈维如的妻子。本来,王一恒已经有点动摇,感到陈维如真有可能是杀了人,可是这时,一听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王一恒实在忍不住怒意,大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走过来,一扬手,就重重打了陈维如一个耳光。当他缩回手之晓,他不由自主,向黄绢望了一下。黄绢那种半嘲弄半幸灾乐祸的眼光,令得他恨不得自己突然消失!

    陈维如捱了一个耳光,一点也没有反抗的表示,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一阵呜咽抽噎的声音来。王一恒一直感到黄绢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盘旋,令他不敢正视黄绢,而心中的怒意,又无处发泄。他转向原振侠,厉声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原振侠镇静地道:“我和他是医院的同事,我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王一恒呆了一呆,他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回答,那令得王一恒更加狼狈,而黄绢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夸张的笑声来。

    原振侠在回答了王一恒的问题之后,又用力摇著陈维如,把他捂住脸的双手,拉了下来,道:“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维如双手发著抖,他把发著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前,颤声道:“我……扼死了她……就是用这双手……扼死了……她……”

    原振侠抬起头来,望向王一恒,王一恒道:“他……好像有点不正常!”原振侠还没有回答,桌上对讲机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声音,王一恒用力按下一个按钮,秘书惶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先生,有两位警官,一定要来见你!”

    王一恒怔了一怔,道:“叫他们等一等,我有重要的事!”他放松了按钮,不由自主喘起气来。

    黄绢冷冷地道:“看来,真有人杀了人!神经不正常的凶手,在这里会判什么罪?”

    王一恒狠狠瞪了黄绢一眼,黄绢笑得更是起劲。原振侠将陈维如推得倒退了一步,令他坐了下来,道:“王先生,维如若真的杀了人,事情就很麻烦──”

    原振侠的话没有说完,陈维如陡然跳了起来,尖声叫道:“舅舅,你一定要救我,我杀的实在不是她,她已不是她……她……我实在忍不住,我……虽然扼死了她……可是……”

    王一恒道:“你先别胡说八道,我替你找律师!”

    陈维如喘息著,四面看著,眼神之中,充满了求助的企望,道:“我不是胡言乱语,我说的全是真的!”

    原振侠又按著他坐下去,道:“已经有两个警官来了,是不是为你的事来的?”

    黄绢道:“当然是!哈,看来大富豪的麻烦,真还不少!”

    她坐在椅子上,搁著腿,修长的腿,在微微幌著,看来姿态极其撩人。

    王一恒勉力令自己镇定下来,手放在对讲机上,像是不知道在按下了按钮之后,该如何吩咐他的手下才好。原振侠沉声道:“要不要我先去看一下,两个警官是为什么事而来的?“

    王一恒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原振侠向黄绢望去,黄绢皱著眉,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原振侠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外的空间,几个秘书正在交头接耳,原振侠一出来,他们立时停止了交谈。原振侠道:“那两位警官呢?王先生叫我先去应付他们一下!”

    一个秘书忙道:“在会客室!”

    原振侠道:“你们没有说些什么?”几个秘书连声道:“没有,没有!”

    原振侠在一个秘书的指引下,走进了会客室。会客室布置豪华得令人吃惊,两个便衣警官,看来都十分精明能干的样子,正在等著。原振侠一进来,就道:“真对不起,王先生和一个阿拉伯代表团,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会谈,两位有什么事,请告诉我!”

    那两个警官互望了一眼,其中年纪较长的一个道:“有人看到一个杀人疑凶,进入了这幢大厦,而这个疑凶的身份,是王一恒先生的外甥!”原振侠的心头,像受了一下重击一样。本来,他还存著万一的希望,所谓杀了人,是陈维如的胡言乱语,但如今,看来是千真万确的了!

    原振侠竭力使自己镇定,道:“有这样的事?那个疑凶,他杀了什么人?”

    年轻的那个道:“杀了他的妻子,疑凶可能是一个极严重的心理变态者,极其危险,他在杀了人之后,还和被害者的尸体,共处了一夜。据目击者说,情形极其可怕,所以,要请王先生合作!”

    原振侠的脸,不由自主,变得煞白!

    杀了人之后,还和被害者的尸体,共处了一夜!那就是说,陈维如杀人,是昨天晚上的事!

    而昨天晚上,他曾先到陈维如家里,和陈维如的妻子讲过话,告辞之后,又在大厦门口见到陈维如,也谈了相当久!

    陈维如杀了他的妻子徐玉音,难道就是陈维如和他分手之后回到家里的事?事情本来就怪异,如果是在那时侯发生的事,更加怪异莫名!

    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和他那极怪异的话有关连?

    原振侠的思绪极乱,一面思索著,一面道:“是,这样的话,我想王先生会议一结束,就可以和两位见面。不过,照两位所说,疑凶的行为如此可怕,他又进入了这幢建筑物,警方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那年轻的警官道:“我们已采取了行动,有上百名警方人员,正在逐层搜查。”

    原振侠的心头怦怦跳了起来,那警官接著道:“本来,我们可以直接进入王先生的办公室执行任务,可是由于王先生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所以──”

    原振侠勉力挤出了一个苦笑来”道:“两位不见得以为疑凶是在王先生的办公室里吧?”

    年长的那个警官看来很深沉,道:“不是那么说,疑凶是王先生的外甥,恐怕他会向王先生求助!”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道:“警方是今早才发现凶案的吧?怎么调查工作进行得那么快,一下子什么都知道了?”他这样试探著,是在想:是不是可以有机会,让陈维如逃走?

    原振侠绝不是一个不守法的人,在警方的行动之下,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要让陈维如逃走,是因为他深知陈维如的为人,知道他决不会杀人的,而他竟然真的杀了人,其中一定有极其曲折离奇的原因在。而一般来说,警方调查起谋杀案来,是不会去注意原因的。那年轻的警官道:“目击的人太多了。”

    原振侠又吃了一惊,道:“什么?有人目击行凶?”

    年轻的警官摇著头,原振侠咳嗽了一下,坐了下来,又看了看手表,道:“经过的情形怎样?是不是可以先简略说一下,我可以一有机会,就向王先生报告一下,大家节省点时间?”

    那两个瞥官互望了一眼,就在这时,又有一个警官,走进会客室来,向那两个警官作了一个手势,道:“搜索还在进行,但未曾找到疑凶!”

    年长的那警官道:“继续搜寻!”那警官走了出去,年长的那个道:“王先生也真沉得住气,整幢大厦全是和他的事业有关的机构吧?我们在一层一层搜寻,他居然还在开会!”

    原振侠正色道:“阿拉伯联盟代表团的来头很大,商谈的业务,牵涉到上亿美金和国际上微妙的局势,他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了小事而在国际上丧失信誉!”

    对原振侠的回答,对方像是感到满意,那年长的警官道:“经过十分复杂,我们已有相当足够的证据,证明疑凶是十分危险的变态者,你还是快去催王先生出来吧!对了,我看到有几个穿黑西装的人,他们是──”

    原振侠道:“他们是阿拉伯代表团长的护卫人员!”

    两个警官“哦”地一声,原振侠看看已问不出什么来,就转身走出了会客室。在经过那几个秘书身旁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道:“各位,我提议各位,什么也不要说,王先生一定不食忘记各位曾保持缄默!”

    那几个秘书连声答应,原振侠回到了王一恒的办公室,看到陈维如还抱著头,身子在剧烈地发著抖。王一恒在来回踱步,黄绢则好整以暇地摇著腿。原振侠进来之后,心中苦笑了一下。在这间房间中,总共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之间关系之复杂、玄妙,真是到了极点他自己和黄绢,在偶然相识之后,曾经在一场风雪中──在一个山洞中渡过了他毕生难忘的三天。可是黄绢却像完全忘了那三天,现在她是卡尔斯将军眼前的红人,权威薰天,又具负调查尼格酋长失踪的要任,要和王一恒这样的大人物作针锋相对的斗争。而王一恒,这个闻名全球的富豪,不知为什么要派人去跟踪尼格酋长?在黄绢的责问之下,他本来已经够麻烦的了,偏偏又遇上了他的外甥,冲进来说自己杀了人!陈维如杀了人,要王一恒帮忙,王一恒财势再大,又有什么法子?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到了这一地步,只怕真是天下少有的了!

    原振侠才一进来,王一恒立时向他望了过来,原振侠指了陈维如一下,道:“警方知道他进了这幢大厦,也知道了你和他之间的亲戚关系,如今有上百名警方人员在逐层搜索,因为顾及你的地位,和你正在开重要的国际性会议,所以才没有进来!”

    王一恒闷哼了一声,道:“我要把全市最好的刑事律师,全都叫来!”

    黄绢冷冷地道:“全世界最好的刑事律师加在一起,也无法使一个自己承认杀了妻子的人,变得无罪!”

    王一恒提高了声音,道:“我根本不相信他杀了人!”

    黄绢又笑了起来,道:“陈先生,你是不是杀了你的妻子徐玉音?”

    陈维如陡然抬起头来,道:“是,我杀了她!”

    他在这样说了之后,突然又全身发起抖来,道:“不,不,我杀的不是她!”

    陈维如这种反常的话,已不止说了一次,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黄绢钉了一句,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杀了人?用手扼死的?”

    陈维如的身子抖得更厉害,道:“是……我杀了人,用手扼死的!”

    王一恒冷笑了一声,道:“黄小姐,你好像对他杀了人,感到十分高兴!”黄绢笑著,她笑得十分欢畅。在那一刹间,她看来十足是一个佻皮的少女,可是天知道这个少女心中在想些甚么,这时,不但原振侠心中有这样的感觉,王一恒也深切地感到了这一点。可是尽管这时在形势上,王一恒和黄绢处于敌对的地位,王一恒也越来越觉得把她当作自己的猎物的话,可能是世界上最难猎获的猎物了,但是王一恒绝没有意思去改变一见到她时就打定的主意。

    黄绢一面笑著,一面道:“当然感到高兴,你,给我们制造了麻烦,现在,他也给你制造麻烦。你想想,你的一个至亲,成了杀人犯,这是多么轰动的新闻!”她说到这里,忽然转过头,向原振侠望了过来,道:“这样的新闻,会不会影响他的商业活动?”原振侠没有回答,王一恒发出了一下愤怒的闷哼。他当然知道,虽然凶杀案,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是一个名人,所有的报导,一定会将他扯进去,暂时,和他的商业活动,当然不会有影响,但是他的敌人,却会藉此对他进行攻击!

    王一恒自然地知道,陈维如被拘捕之后,替他找律师辩护,也一定要尽他自己所能,去证明陈维如的为人,这将使他陷得更深!

    这的确令他感到极度的烦躁。

    王一恒双手紧握著拳,身子转动著,虽然,他看到了黄绢还充满笑容的脸,他心中陡然一动,黄绢的高兴,一定还另外有原因的!

    他毕竟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立时镇静了下来,甚至,也现出了笑容来,道:“黄小姐,看来你有办法,解决我的烦恼!”

    黄绢笑道:“是,但必须你先解决我的烦恼!”

    王一恒感到极度的兴奋:这样的人,才是自己的对手!这样能干的女人,而又这样年轻美貌,这是绝不能放过的一个女人!

    他摊了摊手,道:“一项交易?我要将为什么派人去跟踪尼格酋长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你?”

    黄绢道:“是的!”

    王一恒道:“那么,我得到什么?”

    黄绢指著陈维如,道:“我可以使他不落入警方的手中,可以使他离开这个城市。”

    原振侠心中“哼”地叫了一下,黄绢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的,以她的身份而论,她要做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困难!

    王一恒只考虑了不到三秒钟,就道:“好,成交了!”

    黄绢道:“我相信你,我先把他带到一个领事馆去,你再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尼格酋长!”

    王一恒伸出手来,黄绢也伸出手来。他们握著手,表示一项“交易”已经达成了协议。可是黄绢凭她女性特有的敏感,却立时感到,王一恒把她的手握得太紧了,远远超过了为了表示达成协议的热忱。黄绢也立时想到:这个大富豪为什么要这样?

    她当然猜得到这个大富富为什么要这样,那使她的脸上,浮起了高傲的矜持,也使她略为用了一些力,把她柔软的手,自王一恒宽大厚重的手掌之中,抽了回来。原振侠看到了这种情形,他看得很清楚,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黄娟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包括掌握了一个国家的卡尔斯将军,和掌握了一个庞大经济王国的王一恒,而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小医生!

    黄绢转过身,在转身过去之际,长发扬了起来,拂向王一恒的脸上,令得王一恒不由自主深深吸了一口气。

    黄绢走出了王一恒的办公室,原振侠立时来到陈维如的身前,道:“维如,黄小姐要帮你逃走!”

    陈维如惘然抬起头来,道:“逃?我逃到哪里去?我杀了人,为什么要逃?”

    原振侠沉声道:“你一定要先避开一下,我们都相信你……即使杀了人,一定有原因!“

    陈维如又抽噎了起来,道:“你相信?你根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她已根本不是她,我非杀她不可!”

    原振侠道:“这可以慢慢再说,你先跟黄小姐走,不要再胡来,好不好?”

    陈维如又呆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这时侯,黄绢已经和四个穿看黑西装的人,一起走了进来。

    黄绢的行动十分简单,她带进来了四个她的护卫人员,这些人,全是有外交人员身份的。然后,她叫其中一个身形和陈维如相仿的,和陈维如对换了衣服,又堂而皇之,将之带了出去。

    在这幢建筑物中的警务人员虽多,也没有人来盘问一个阿拉伯代表团的团长和她的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