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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厨房的父亲探出头来。“叫群英快点过来,我们等她吃饭。”

“噢。”他忠实传达。“我爸叫妳快点过来吃饭。”

她今晚话很少,埋头猛吃,他再迟钝也猜得出来,一定是表白出了问题。

饭后,她躲进房间里,言洛宇就坐在对面看她,她一句话也不说,指腹顺着木质地板的纹路轻画,他开始思考拿角落那堆赌具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的可行性有多少“喂,你考得怎么样?”反倒是她先问了。

“还不错。”他顺着话头问下去。“那妳呢?表白得怎样?”

“糟透了!”她闷哼,脸埋入圈起的双臂与膝盖之间。

“喂……”她该不会在哭吧?言洛宇小心翼翼,食指点了点她的肩。“说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一言难尽啦……”她一脸要死不活,开始叙述今天的告白经过。

本来和他道别后,她就要直接杀到裴宇耕教室找他的,但是他这个人和她差不多,校规拿来当壁纸贴,迟到从不心虚,没到更是正常。她一直捱到中午过后,才听说裴宇耕来学校了,第一站是教官室——因为他昨天又和校外学生打架了。她在他走出教官室的半路堵到他,二话不说地把信塞给他——

“妳该不会就用平常跟人下战帖的那种态度吧?”言洛宇忍不住插嘴。她形容的用词,让他很难不往这个方向想。

“你管我!”

……唉,败笔!他考量了这么多,怎么就忽略了纠正一下她的仪态?平时怎样也就算了,可是表白耶!起码挤出一点女人味来吧?

然后她又说,裴宇耕眼也没眨地将信丢回她身上,告诉她:“拎北不识字,用念的。”

她也还真的摊开信,背课文一样,条理分明地念给他听,在人来人往的教室走廊。末了,还向他邀功——她一个字都没念错哦!

言洛宇连续张口、闭口了三次,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这两个人真是——绝配!有人可以告白告到杀光所有的情调,也实在是不容易了,枉费他文情并茂、感人热泪的情书……

“然后呢?他有什么反应?”擦擦脸上的黑线条,他故作坚强地问。

然后啊……然后裴宇耕就一把抽过那封情书,随便挑了一行内容问她:“桀骛不驯这四个字怎么写?”

于是,她当场就被问倒了。

“拷!妳再唬烂啊!当拎北的脑袋是装大便的吗?妳大姊头要是写得出这种信,我头剁给妳煮汤喝!”

呃呃呃?装大便的脑袋煮的汤……能喝吗?

“你看,他也拷我,你还说这是脏话!”她不服气地举证反驳他。

“拷”是不是脏话一点都不是讨论的重点吧?

言洛宇有些无力地挤出声音。“妳承认了吗?”

“不承认行吗?他都说我和他是同一种人,拳头揍人很痛他相信,但要说我有本事写出这么漂亮工整的字体,他立刻去跳爱河给我看。”

言洛宇哑口无言。他以为裴宇耕是属于豪情落拓型的人物,不拘泥于小节,应该不会思考太多,没想到他第一时间就洞悉一切,这点真的是失算了。

“就算情书是别人代笔,但是妳的心意是真的,妳的感情也是真的,妳没有这样告诉他吗?”

“没用啦,他又被退学了,这次可能会回台北去吧!他老爸气死了,要就近管教他,不让他在外面乱来了。”生平第一次的初恋,就这样玩完了。

言洛宇观察她的表情,轻问:“妳很难过吗?”

“废话,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而且还被拒绝,怎么可能不难过?”她往后仰躺,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看天花板。

见她情绪低落,连说话都无精打彩,言洛宇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啦。什么都不用说,你在我身边陪我我就很安慰了。”

“噢。”他跟着并肩仰躺,陪她数天花板的蚂蚁。

有一段她刻意掠过,没有告诉他。

在她很努力告诉裴宇耕,他们有多相配、多合适时,裴宇耕冷笑,凉凉拋来几句:“哪里合适?拳头一样硬?脾气一样冲?个性一样偏执?别开玩笑了!我没事找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来当女朋友干么?练拳击?照我们这种个性,一吵起来,可能会一不小心就失手打死对言吧?”

咦?她呆住了。这点她倒没想过。

“我都已经在笨了,妳大姊头更猪脑。妳以为妳真的喜欢我?妳嘛帮帮忙,那叫亲切感,因为我们真的太像了,看到我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可见妳他妈超级自恋。”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讲得头头是道?

“还没,不过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妳,我要找就会找一个脾气够温顺,可以笨得任我欺负到死的女人,妳,离这个目标还有一条长城的距离。”

他还说,叫她早点醒一醒,如果还没,他可以做做善事,送她两拳助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