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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地,他眼睛一亮,指着前方,“就那只兔子了。”

“兔子!”颐宁立刻转向他指着的方向,果然,一只白兔正躲在那儿吃野果,耳朵还可爱地扬了扬。

看大哥已经是箭在弦上,她吓得赶紧往他的大手一抓,箭锋一偏,箭矢霍地射进旁边大树,吓走了兔子。

“妳这是做什么?”他直逼视着她。

“我不要你杀生,我后悔了,别狩猎了,我们回家。”颐宁转身,在他面前低声哀求着。

“妳果然与我们不同。”其他女人只要他载着她们展现马上雄风与狩猎技巧,一定会鼓掌吆喝,让他愈战愈勇,可她居然不顾一切地阻拦他。

颐宁不愿去想他话里的意思,只问:“你愿意折返了是不是?”

“既是如此,那狩猎也没意思了,回去吧!”他立刻拉住缰绳,跟着一个回转,朝来时路折返。

就此,他沉冷的就像座冰山,不发一语,让颐宁感到他的寒冽,心底也笼上一股寒漠。

“大哥,你生气了?”她小声问。

“别说话,回去了。”他双眼半瞇。若不是现在他还得需要利用她,又何必处处迁就她?想着,他驭马的速度便愈来愈快,快得让颐宁闭上了眼,紧偎着他。

到了木屋,狂然的北风倏起,湖面起了少有的波纹,水面颠簸的程度让画舫极难平稳的停在岸口。这时,小厮上前说:“贝勒爷,这里是愈晚风势愈强,今晚最好留在这儿住一宿。”

骥风一双利目紧盯着波面,再看看系于湖畔的画舫有着不同于平时的摇晃,“现在刮的是什么风?”

“每年初冬的朔北之风。”小厮又道:“只不过……存放在这儿的都仅是些干粮,可能要让贝勒爷与格格忍忍了。”

这些仆人并不住这儿,而是在下游的岸边暂住,通常是清晨过来,夜晚回去,如遇起风就会住下,放些干粮只是为防不时之需。

“好吧!那把木屋整理一下,我和颐宁格格在这儿住上一宿。我不饿,准备东西给格格用。”望了眼蹲在湖畔傻愣愣盯着远方的颐宁一眼,他便回到木屋内,不再出现。

颐宁心底好难受,方才大哥那一瞥就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怒焰。如果她没阻止大哥猎兔儿,至少晚上他就有香喷喷的兔肉可用,也不必挨饿了。

只是,如果真要她吃免肉,那她宁可吞湖水。

“格格,这些是干粮,您就暂时吃点儿吧!”不一会儿小厮将食物拿来,但这些都是些不入口的干货,食而无味呀!

“贝勒爷呢?”颐宁问。

“爷说不饿。”

“东西给我吧!”说完,她便端着那些干粮朝木屋走去,推开门就见骥风坐在长椅上打坐运气。

“大哥,你怎么不吃呢?”把食物放在木桌上,“多少吃一点儿好不好?”

“我不饿。”骥风慢慢张开眼,望着她站在他面前,垂首不语的模样。

“你别闷闷不乐的,我知道是我不对,狩猎本就不能太在意那些动物,否则就太矫枉过正了。”端起一碗烘烤过的素干肉和两只羌饼,她再靠近一步,“虽然这个没府邸里吃的新鲜,但是你尝一口吧!”

“我说我不饿妳听见了没?”骥风烦了,长臂猛一挥,盘子连同食物就这么飞落满地。

“你!不吃就算了,干嘛动手动脚的。”她吓了跳,但还是勉强自己蹲下身拾着肉块与羌饼。

“让下人去做,起来。”他瞇起眸,语气锐利,“妳给我乖乖待着,否则就别吵我。”

眼看他的双目又闭上,颐宁悲伤地冲出木屋,趁下人们正忙着将马厩关好时奔向刚刚拧猎的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大哥就是不肯喜欢我?难道我娘是汉人,就是天大的罪恶?”跑到气喘吁吁,她突然跪了下来,“额娘……阿玛爱您,也是错吗?”

愈近山岭,风势愈大,但她不想回木屋,只想静一静,于是找了个石洞好躲过强劲的朔风。但是……当天色渐渐暗下,她的心口也慢慢揪紧,突然,她想起上回被大哥囚在地窖里的感觉,是这么孤单、害怕……

外头风呼呼的吹着,洞内划进了冷风和凌厉的闪电。从小她就怕黑、怕暗……她会想象它们是恶魔,要将她给吞噬、网住。

随着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种黑色妖怪给罩住了全身,掐着她的颈子、压着她的心口,让她不能呼吸了!

“大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她抱紧自己,轻轻呢喃。

“大哥,我好怕,你来接我好吗?”她流出心颤的泪,浑身抖若秋风的落叶。

最后,风声变得凄厉,吼吼传进她耳里,那股窒息感又压迫在她的胸臆间,好闷……好闷……

“大哥,快来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第三章

天色已完全暗下,骥风收了气,睁开眼,却不见颐宁待在屋里。

走到屋外,他问着守在外头的下人,“格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