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157舰，赵虎便是没有稍作停留就返回基地的意思。在孙藩和卓依立下赌约之时，赵虎也是将孙启凡叫到了一边，抬头见周遭没人，才是轻声问道孙启凡：“你……是不是有恐高症？”

    “怎么可能”，应着赵虎的话，孙启凡却毫无底气的苦涩一笑。

    赵虎自然没有相信孙启凡的话，深吸一口气，才是继续说道：“现在你面对自己的问题，还有时间来弥补，否则到时候真在训练中，尤其是实际驾驶训练的时候出事儿，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赵虎一脸认真的样子，孙启凡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自己或许不如就借着这个话题，让老赵批准了自己的调派申请，倒是最好。

    想罢，孙启凡便是扭头看向157舰舰尾停机坪上的直升机，看了一会儿，收回头来说道：“是的，我的确有恐高症，所以这也是我极力想要离开这里的原因，我不适合成为一名舰载机飞行员。”

    “你承认自己有恐高症就好，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必须要离开这里的理由。”

    赵虎的回答，让孙启凡当即一愣，心想如此严重的理由，都不能让老赵允了自己的调派申请。

    孙启凡不免的是冷笑了一下，转身看着赵虎，很是不解的问道：“老赵，如果你不愿帮我离开南海舰队，你直说就好，我又不会怪你。虽然你看上去挺有话语权，但你毕竟只是一个技术专员。”

    赵虎应声也是冷冷一笑，抬手把着护栏，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长叹一声。

    “是啊，我现在当真没办法帮你完成调派申请。但我不明白的是，你真正执意要离开南海舰队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恐高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说着，赵虎转头过来，很是平静的看着孙启凡。

    那一瞬间，孙启凡从赵虎那一双看似平静的眼里，看到了赵虎对自己的不满。

    孙启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表述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好扭头看向眼前的碧海蓝天，沉默了许久才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老赵，其实我的恐高症很轻微，只要我能保证心态平和，迟早能克服过去。”说着，孙启凡又是深吸一口气，双手拍了拍护栏才是继续说道：“的确，我极力想要离开这里的原因，是我心里不服，不服我叔叔孙藩私自修改了我的分配申请。”

    听孙启凡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赵虎才是松了一口气，一笑问道：“神仙湾哨所真的就那么吸引人么？”

    “在学校，和同学之间聊得最多的，就是毕业之后要去什么地方。有的希望离家近一点，有的希望是去有关系的地方，有的则希望去最边远的地方。神仙湾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打心里我向往着那个地方。”

    “向往？”

    “对，向往。向往站在那里，可以看尽云卷云舒，可以和茫茫雪山为伴，向往着那里的每一个军人心里所铭刻着的边防情感，向往着那里每次巡逻都是和死神打交道的刺激，向往着很多。”

    听着孙启凡的话，赵虎没有说话，他看着孙启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真没有烦杂。

    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和眼前的这个小子一样，有着一腔热血，想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历练自己。想着，赵虎也不禁笑了起来。

    听到赵虎的笑声，孙启凡不免好奇的扭头看向赵虎，一笑问道：“好笑么？”

    “没有，”赵虎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起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想去最远的地方，不过我想去的不是神仙湾。”

    “是哪儿？”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后选择了来到南海舰队。”

    赵虎的回答，让孙启凡又一次的愣住。看孙启凡发愣，赵虎则是抬手把着孙启凡的肩膀，说道：“其实每个军人，心中都是一颗赤诚的爱国心，都想去最艰苦的地方历练自己。可是，真正的艰苦是什么，你知道么？”

    孙启凡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赵虎。

    “真正的艰苦，是在国家需要你的岗位上，一直坚守下去，不管风雨，不论寒暑。”

    赵虎的话说的很平静，没有抑扬顿挫，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孙启凡的心海一般，激起孙启凡内心波澜。

    “我相信，你叔叔修改你的志愿，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让你在他的保护下成长，我觉得他反而会比对其他学员更严格的要求来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