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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动心

    斗转星移,月落西山,忽然一下,我眼前一片黑暗,耳畔只是呼呼的风声,隐约可闻他强烈的心跳,索性闭上眼睛,感觉中他转了一个弯,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再次张开眼时,头顶是黛色参天,冠盖蔽空,轻烟薄雾,笼罩其中,于晨曦微光中,我看清我们在在一松林中,古松虬枝干粗大,挺拔苍劲,直刺苍穹,而凌霄托跟在树旁,苍翠掩映,花开松顶,形似喇叭,灿若云荼。

    我正自心旷神怡,忽听到一阵细细琴音和着呖呖鸟鸣,缓缓近来,琴韵悠扬,有如嘎玉鸣珠,冰泉呜咽,清婉欲绝,我只觉胸襟顿爽,仿佛身入仙阙,循音渐进,乐声渐息,恍如低诉,若有若无,偏偏又听得清清楚楚。

    我抢先飞身下弓,扑入花丛音起处,在青翠的针叶下,侧身坐着一个白衣少年,面如白玉,垂眉低眼,盘膝坐在地上,膝上放着一张瑶琴,正自拨弄,他一旁的树下一只白色的仙鹤在悠闲的来回散步,他四周的树木上停满了鸟雀,偶尔叽叽喳喳,合着音乐鸣啼一声,琴声愈来愈响也越来越醇,突然迸发出一声清越的乐声,如银瓶破碎水浆喷射,哗,空中震翼声大作,群鸟齐脱树枝,他头顶的松巅有四大团围着的松塔,像朵盛开绽放的巨花。下面羽毛旋飞,落英缤纷,蔚然为奇。群鸟一齐盘旋飞舞,再分散而去。

    突然一声清越的乐声迸出,与先时的缠绵悱恻大异,如银瓶破碎水浆喷射,乐声登时转为铿锵有力,像铁骑冲锋刀枪齐鸣,猛地他一抬头转脸看向我,目如朗星,眼中有几丝惊诧,啵的一声,他的手当心一划,一声极响,撕绢裂帛般的干脆,他神情微怔,身后隐有薄雾,我也似被施了法般,呆在当地。

    “这位兄台,请了。”子受道。他立时不落痕迹的目光一转,穿过我的脸射向身后,我忽觉的拘手束脚,大是窘迫,他嘴边噙笑将琴放置一旁,复在起身。一切从容不迫,洒脱大方。他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头插青铜笄,他拱手一揖,冲子受道“在下姬邑,不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不才单姓子独名一个受字,刚才听闻兄台雅奏,空山鸟语风入松,令人听而忘俗,胸襟顿爽,深感钦佩。”

    姬邑微微一笑:“子兄缪赞了,听兄之言,也是深通琴理,若蒙不弃,愿闻清音。”

    子受敞声一笑“我自来对琴理是耳熟能详,却拙手难弹,惭愧惭愧。”

    这还像句人话,这样神乎其技你练八辈子也不行,我暗道。

    他微笑道:“子兄客气。”他目光一转看着我道:“这位小姐是、、、、、、”他瞟眼望向子受,我忙抢先道:“我们是朋友”转身牵住子受的衣角,焦灼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生怕他出言点破,唉没想到为了这位玉公子,我会与子受这人为伍他盯着我的眼,倒也嗯了一声,我暗暗嘘了口气,复扭头对姬邑笑道:“我叫雪儿。”

    他点头一笑,清亮的眼中似荡起潺潺波光“雪姑娘”。我歪头笑道:“你叫我雪儿好了。”他略一沉吟,我忙反手指着身后道:“他也是这么叫我的。”顿了一下复道:“他,现在也是你的朋友了,你当他一样就行了”

    他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雪儿。”我用力点点头,璀然一笑,心中很是畅快,侧脸看子受,他眼中全是嘲弄,他也不算太坏,总算没出卖我。我又冲他甜甜一笑。“姬大哥,你是游山玩水的吗”

    他点点头“在下祖居西方,钦慕东地繁华,有心到东处游历一番。”

    “哦,原来如此。”我点头道。

    “姬兄,现往何处”子受道。

    “不瞒子兄,此刻我正要到离这十里的金银城中。”

    “刚好我们同道啊。”他边说边眼角斜了我一眼。

    我笑道:“对啊咱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他微笑着点头称善,收起瑶琴,放在马鞍上,我始终微笑着偷望他一举一动,当他望到我时总是抱赧地垂下眼。

    进入金银城时,不过才卯末辰初,只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皆是衣着光鲜,尤其是女子更是盛装艳服,极尽研媚。我好奇地瞅来看去,随手抓住身旁一个手提竹篓,头插红花,浓擦脂粉的姑娘。“姑娘,不知这城中出了什么大事啊怎么、、、、、、”未待我说完,她立刻甩开我握住的手,翻着白眼道:“我怎么知道”她看着我的脸,眼中一股难掩的嫉恨,我大感莫明其妙,不知她为什么如此对我,是不是我刚才叫的太突兀,吓倒她了。

    这时姬邑跨步上前,微笑冲那女子道:“请问这位小姐,这城中是否有有异事”那女子立时满脸放光,笑得似脸上一寸来厚的白面要簌簌抖落,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的,公子远道而来,有所不知,可也赶的巧了,今个是我们金银城中四大财子举办的选美大赛,公子有眼福,这是我们四大财子一年一度举办的,四大财子蒋,宋,祝,南,他们四家联姻,虽是四家,实是一家。城主大人还得听他们的,他们才是我们城中的真主”她絮絮叨叨,口沫四溅,说个不停,姬邑噙笑的脸有些僵硬,子受仰目望天,我无聊地转眼四望,忽见对面一个水粉铺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商贩冲我使劲摇摇手,随即好奇的过去。

    “小姐一看就是识货之人,我这全是上好的胭脂,来来来。”他手中托出一个淡黄色檀香木小盒,雕刻的甚是精致灵巧,献宝似的打开盒子,往我眼前凑,一股浓冽的花香味扑鼻而来,他斜着偻娄眼道:“怎么样姑娘,这色泽如何”我看着眼前细腻的玫瑰红胭脂,虽不知它的用处但看脂膏滑腻润泽,直言点头道:“很好啊”,他笑得愈发得意,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这是专供咱们城中四大财子家眷用的,我的小舅子的三大爷的妹夫的小儿子是蒋财子家的采办,我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那弄来这一盒。今天咱们本城的姑娘急着要卖的快疯了,可万物都有个缘不是,用这胭脂的必能当上今年的花魁的,一见姑娘这般美貌,我立时就想到这盒胭脂,这只有姑娘才最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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