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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智斗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指向人群中虚点:“大叔你看”他顺着我的手指,向人海中瞧去,只一瞬,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就落入我手中,复看大叔口水欲流双眼发直,一副色授魂与的馋样,甚感好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一瞥间一张青春光艳的脸蛋我已被我一览无余,和姐姐相比,她虽难项其颈背,倒也不俗。

    大叔仍自陶醉于美色之中,殊不知身后已是危机逼近,一个咬牙切齿的妇人,手中高高举起一根面杖,黄黄的大饼脸满是怒气,右颊铜钱大小的黑痣随之浮动扭曲,甚是碜人:“扑”一杖惊醒梦中人,剧痛下面方破魂。“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妈呀”大叔抱头鼠窜,鬼叫连连“死鬼,天杀的狗才,你别跑,给老娘站住。”我吐吐舌头,耸耸肩,没想大叔会遭打,同时心中隐隐洋洋自得,这声东击西之计,我是活学活用、深的精髓。

    坐在街角的阴凉处,噻下最后一口包子,我抹了把油溜溜的嘴。“该回去了,唉出来不易,回去更难。等下次伺机再溜出来吧不能回去,回去肯定被姐姐逮个正着,下次就别想出来”

    我抱着头,心里斗争正激烈之际,忽觉被一片阴影覆盖:“孩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我抬头循声望去,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手提竹筐站在我身前,微笑地望着我。

    我心噔地一动,头象拨浪鼓乱摇,这笑容好象阳光,融融的温暖,看不清的透亮,和谐又刺眼,说不出的熟悉,亲切又陌生。我的眼胀痛,不由自主地落泪不止,他忙弯腰柔声哄道: “乖孩子,别哭别哭。”我却哭的越发肆意,不是不乖也不是为别的,仅仅只觉得很委屈。

    不知多久当我抽抽噎噎的止住。她还在楚楚温婉地看着我。“好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爸爸妈妈哪”

    “死了”我哽咽地道。

    她狭小的鱼泡眼中流露出一种慈爱怜悯的神情,伸手摸摸我萍果般红润的脸颊,心中陡然一酸,眼眶一红,妈妈,象妈妈的眼睛,象星星一样明亮,象春风一样温柔,想温泉一样流淌在我心间。

    她从篮中没出一块饼子的给我:“好孩子,这个给你。”她的声音很温和,却有一股不可违逆的向心力,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她肥胖的手抚摩下我的头顶,摇头叹息而去,我呆呆的目送她硕大臃肿的身子慢慢走至小巷尽头消失不见。

    伸袖胡乱抹把泪水,心下一片混顿,抱着饼子,天马行空,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眼前出现一堵粉红的墙壁,几只杏花越墙而出,于清风中摇曳摆动,芳香馥郁,煞是喜人。我心情稍稍有些缓和,不再那么沮丧,纵身而入,置身处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园子,顺着羊肠小径向前是一个明镜般的圆湖,湖中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山中有一股泉水不断冒出,池水却不溢出,想是其中另有通水处。

    跳上池沿,举目远眺,亭台楼阁斜见端睨,隐隐露出一角,鼻间花香阵阵,胸间大为舒畅,我咬了一小口饼子,甜甜的麦香味充斥鼻尖,心中一暖,大妈的饼子真不错。

    我百无聊赖地跳上池沿边,池水清冽凝碧,咬住饼子,退去鞋子,扯下薄袜,这时正值盛夏暑天,双脚泡在水中,真是爽快之极,正自得意洋洋之时,一尾尺许长的红尾金鱼游至我跟前,随手撕下一块饼子扔于它,那鱼吞食后,不住向我摆尾,在我脚旁流连往返,我呵呵一笑:“大妈的饼子好吃吧。”又撕下一大撮,抛向池中,那鱼迅速向目标游去。

    看它那猴急样,我恶念陡起。当饼子快落至水面时,我右脚猛出,接住饼子重踢,之后伸左脚,又接住,如此往复,那鱼也真急了,当饼子又落至我右脚拇趾间时,它一个鲤鱼跃龙门,破水而出,连同我的脚趾一同吞入,只觉指尖一阵滑腻,咚的一声,一鱼激起千层浪,池中才现鱼肚白,我的腿上,衣衫,溅上点点水迹,我嘻嘻一笑,大是高兴:“鱼兄,本姑娘的玉趾香吗”鱼兄两腮鼓鼓,正自努力吞吐。

    “那来的野丫头,快于我下来。”一声焦雷般的炸喝问,吓得我一哆嗦,眼前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从水榭处大步走来,我充耳不闻,好整以暇的安作不动,双脚则一荡一荡,一下一下划开平静的池面。

    “快下来”他在我身前丈许处昂首挺立站定,遥遥向我,伸指擢来,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我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当你是谁敢对姑奶奶我指手画脚,将饼子向池中一抛,鱼兄立刻不顾命的尾随而去,真是人为财死,鱼为食亡。湖面一道长长的水线滑过。

    我拍拍手,深了伸懒腰,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的耳朵隆了,快下来”他又近前几步,怒气冲冲,声音又抬高数倍,我依就视若无睹全然不搭理他,他恼羞成怒的上前拽我,本姑娘虽不练功但也不是易于之辈,侧身一避,未待碰到衣角,随即勾起一团水踢向他。

    “啊”他狼狈不堪的伸手摸了把湿漉漉的脸,鬓角边不时滚下一串串水珠,好看的明黄衣裳上也湿了一大片:“哈哈”我抚掌大笑,乐不可支:“贼丫头,你”他刚与破口大骂,水又不巧流入口:“呸”他弯腰冲地张嘴欲呕,我拍手笑道:“落汤鸡,湿毛鸡,湿了你家癞头孬脑的大笨鸡,鸡毛鸡身鸡翅膀全是一团水糟糟。嘻嘻,嘿嘿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

    他如恶虎扑食,合身欺来,我咯咯一笑,反身躲过,我可不想和他拼命,他咬牙切齿的扑倒在池边的水沿上,随手抓起我未及穿上的鞋子,用力掷向池中,白色锦缎上绣着淡黄小花的绣鞋宛如两只小船,荡漾在春水碧波上,这时他侧脸回睨,一脸得色。

    “向我叫板,小子,你还嫩点。才多大,我足够当你姥姥”我心想,脸上依旧笑得灿烂明媚,煽着鼻子不屑道:“气死你,这点雕虫小技真是颐笑大方”。

    “死丫头,鬼丫头”他气的破口大骂,追上来要收拾我,我笑如银铃,欢声不断,他这一愤不顾身正和我意,在林间可没人陪我这么尽兴地玩捉猫猫,当真畅快淋漓之极,直到他脸累得象红果,双腿直达哆嗦,兀自恨恨地看着我,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在他得惊诧中飞身跃上高高的院墙,嬉笑而去,碧如翡翠,绿如春葱的湖面上,一对犹如并蒂而生的雪莲花,飘忽其上,映照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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