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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凡事难易看造化 糊里糊涂会武功

    何小石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周小朵了。从书院内那些孩子们口中得知周小朵已经退学。不过也有孩子说,是王宝宝的父亲派人给周小朵的父亲周秋华捎了封信,周家原本已祸事连连,生意不济。周秋华不仅让周小朵退了学,还偷偷的将她送去了远方亲戚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何小石曾经去抢过馒头,认得富强庄。但是却没有见到周小朵。竟有些奇怪的在想:那丫头去哪里了。

    “王宝宝的父亲是谁?”何小石问旁边的徐芝超。自从他学王宝宝那招排山倒海吓了王宝宝之后,书院里徐芝超、谢如意、还有一个会轻功的叫余少青的、外加一个叫戴不凡的小孩开始对何小石客气起来,当然大半都仍是瞧不起他的,只是这个乞丐老是呆在院外的树上,觉得他颇有意思。何小石能够有几个伴也已是知足。他所盼不多,只盼在树上休息时,不被那些孩子扔泥巴欺负就好。

    “王宝宝的父亲是御前锦衣卫都督富察索尔,另取了汉名叫王铁锁。”徐芝超回答他。

    何小石并不知道官位大小。只想,应该是个有势力的人物。再想,我虽然得罪了王宝宝,但他欺负女孩在先,也没有错。他老子是皇帝也与我无关。

    “小石,你什么时候学会王宝宝的八卦游身掌的?”徐芝超已经问了好几遍这个问题了。他最有兴趣的也就是这个。

    何小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老实道:“我哪里有那福分学呢?他平时与你们打斗,你不也一样都看见了吗?就随意模仿一下罢了。”

    徐芝超不信道:“你胡说,若是如此,你岂非神仙一般,过目不忘?”

    何小石只摇头无语,因为他的确没有撒谎。

    徐芝超不服道:“那你倒看看我的武功,我不信你看后就能记住了。”

    何小石道:“你愿意的话就试下咯。”心想,你也就那么几招,自己闲来之时,早也有所模仿,只是一直不会罢了。

    徐芝超也是天真,立刻指了指前方的一棵大树,道:“你且看好了,这是梯云纵。”话罢,双足点地,向前冲去,到得树下,纵身上跃,双脚交替,又似踩了什么实物,竟有一鼓力将他往上推似地。眨眼间,人已上了树。道:“要是我师父,别说这课树,就是一坐山,也上得去。”

    何小石禁不住的鼓掌,他已经好多次见徐芝超的轻功,当真是奇特厉害。

    徐芝超道:“小石,你倒是学学看。”

    何小石直摇头,但还是硬着头皮试了一下,只见他一边回想,一边依样画葫芦,竟有七八分像,到得那树下也一样往上跃。只是徐芝超是一跃而上了,何小石却实实在在的落下来,他哪里懂得这双足间交替的巧力全凭着一口真气,未来得及交替,脚已踩在地上。他又往上跳,又再次落下,来回几次,只把徐芝超笑得不行。不过这孩子厚道,下得树来与何小石道:“你真笨,你这等跳,哪是轻功,使轻功需练真气。有了真气,人便轻巧。”

    “真气?”何小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想起当日刘真我从水面飞来抓他之时,身轻如燕。似乎也有什么托着他般,大概就是真气。只不知真气怎么练。

    徐芝超却不往下说去,只道:“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记性好,真的只是模仿了一下宝宝哥,其实什么都不会。想武当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内功心法更是独一无二,怎会看一眼就学会的?”

    何小石也不羡慕,只道:“我本来就没有骗你。我若是有你们那福气,有钱请名师的话,怎么会在这里做乞丐呢?”

    一旁那个新认识的余少青却不以为然,道:“武当派的武功固然了得,却也不至于怎么神奇,似你这种上树的本事,我师父随便教下我也会了,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用真气。”

    “你师父是谁?”徐芝超也常与余少青过招,但是此人平时言语不多,竟不曾了解过。

    “我师父在江湖也没什么地位,人们称他飞千里。”

    “飞千里?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你倒是也上一下树我看看。”徐芝超有点不信。

    那余少青笑道:“这有何难?”说完,只缓缓的走到树下,也不跳,只见他双手抓住那树杆,身子一扭,整个人贴到上面,四肢一并使力,人就像一条壁虎一般爬了上去。他这爬行方法与何小石的爬树完全不同,余少青的四肢似乎有个吸盘,而何小石却凭着一股熊抱的蛮力。

    这余少青为人甚为低调,何小石在墙头从未见过他施展武功,露这一手竟让他从心里的觉得武学世界之神奇。

    徐芝超面上虽不服气,但心里却着实有点佩服。

    余少青爬到半树腰,跃了下来道:“我说了,没什么可稀奇的。”

    徐芝超辩道:“你这种爬树姿势如此难看,哪有我潇洒自如?”

    余少青道:“好看又如何?管用就行。”

    何小石听二人争辩,心想,余少青的动作的确是不好看,但是他的话可没错,管用就行。

    这夜,何小石仔细的琢磨什么是真气,又偷偷的回想白天徐芝超与余少青的动作,情不自禁的又模仿起来,只是摔得够呛。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但终究相差太远。他不死心,第二天早早的就等在书院门口候徐芝超。徐芝超好炫耀,爽快的又演示了一遍。何小石默记于心。待得他们上课,又偷偷的练开了。

    与往日一样,书院下课时间,那群孩子们就会出来比武,何小石讨完一日伙食,便到树上观看。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何小石随众多乞丐找了一处破屋居住,那些乞丐有老有小,穷困无比,何小石自从遇见想骗他手镯吃鸭子的老乞丐后,就认定这世上没有丐帮,就算有,也只是一群没有武功、骗吃骗喝的乞丐组成的乌合之众。

    他没有特大的追求,唯一想做的就是为父报仇,然而开天帮的人似乎消失了一般。他便只好以模仿那些富家子弟的武功招式为乐,白天偷看,夜间勤练。有些动作复杂的,他需等得好几天才有机会再见着,一旦见着,便迅速记下,反反复复,竟匆匆过了两年。何小石只知道,这些孩子家里都请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武林高手在教他们,但是究竟是谁,却一无所知。更别说那武功叫什么名字。他模仿的多了,有时发现其中一些武功十分相似,比如那个龙爪手和鹰爪功、斗转星移与移花接木就很像,那些武功的名字乱七八糟,因为小孩们打架的时候不会先说自己要施什么武功,何小石只可乘机听到,却不能专一的记。有时又觉得这边的一招接在那边更好,比如王宝宝的八卦游身掌与少林的左右串花手接在一起,比如四象牵极指与一阳指混合起来可能威力更强。

    他不懂武功,只是随便想想。那也是一种乐趣。他断然不会发现,他所看到的这些武功莫说是这么多种,就算是其中之一,江湖上不知道多少好武之人一辈子难见到。

    所以说,权与钱是好东西。

    就像他乞讨一样,对食物早就没了讲究,肚子饿的时候一下子就能想起馒头、包子、米饭、包子,但是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他便不知道。他只知道饿的时候,哪一个都能填饱肚子。但是很多有钱有权之人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液,歌舞升平——不值多提,且看何小石。

    这一天,徐芝超把正在树上处于睡梦中的何小石吵醒了,何小石一眼看出这小子的脸色比往日不同有些沉重。

    “怎么了?”他问。

    徐芝超道:“小石哥,你说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奸险之人?”

    何小石摸不着头脑,只听着。

    徐芝超道:“那个王宝宝的父亲当真可恶之极,以前听说他利用职权将城里富商逼走,据说周小朵的父亲也被牵连其中,我也不信,如今那人害我父亲来了。”

    何小石听着。心想:难怪后来他去周家想看看周小朵去了哪里,周家连个仆人都没有。

    “我父亲是忠良之后,虽没什么大职务,但在朝中负责每年的税收统计,从未得罪过什么人。王宝宝的父亲几日前总是来寻我父亲问些事情,我父亲两袖清风,对方要查什么账皆清晰可对。可是那王铁锁竟然污蔑我父亲私下敛财,做了假账,状告皇帝,也不知是皇帝昏庸还是什么原因,昨天下来圣旨,将我全家贬为贫民。”

    “有这等事?”何小石觉得奇怪,又道:“难道又是因为四十二章经?”

    “四十二章经一直都只是传说而已,我父亲怎么会知晓呢?总之今后我就要随我父亲离开这里了,今天是跟你告个别的。”

    何小石一听,颇有感动,想自己以前也受这家伙欺负,如今他却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了,故而特地道别。反觉得这个徐芝超倒是蛮重情义。

    徐芝超道:“但是,在临走之前,我要找王宝宝出口恶气?你愿意帮我吗?”

    “为什么是我?”何小石忍不住问。

    徐芝超叹声道:“你别看我平时在书院里与大家嬉闹,其实这些人多半都虚情假意,都是官宦富商之后,常自视高人一等。”

    “连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家虽不缺钱,但心里清楚,什么人值得交朋友。”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是值得交的朋友吗?”

    “是的。”徐芝超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何小石又忍不住问。

    “就看你那时候阻止王宝宝剪何小石辫子时不怕死的冲动。”

    何小石回想一下,心想,自己如何不怕死了。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那你现在要去找王宝宝?”何小石问。

    “是的,非去不可,我要揍他!让他父亲知道,坏事做尽,自尝恶果的道理。”徐芝超凛然回答。

    何小石道:“不是我不愿帮你,我有多少真才实学,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他的父亲有心害你父亲,若是我们再去惹他儿子,那么所受之罪恐怕不仅仅是被贬了。”

    “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何小石不语,他突然觉得这个富家子弟有情有义,再劝就是多余。

    二十、轻松迎敌如鬼魅两记巴掌解心仇

    西来书院的课间,学生们正在玩耍,风不大,有一点点闷热,徐芝超站在王宝宝面前。何小石则站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