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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谷有少年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真的要渴死了,早知道风谷是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我就不跟老头子嚷嚷着跟你来劳什子破风谷了,先不说看不看不得着比伦王朝遗迹,就连能不能活着到了风谷都还未知——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茫茫一片没有尽头似乎都快要把天给埋成黄色的沙漠里,一辆草黄色的沙地车下面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扣在脸上的防沙镜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脖颈上围着浅色的围巾,全身上下几乎被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翘着二郎腿,说的话刚从嘴里冒出来就要被大漠上呼呼的风给裹挟着消散不见。

    “听见了,不过在大漠里水分流失的厉害,你还是少说会话的好。再者,我答应过干爹会好好照顾你,所以不论怎样也会带你安全的回去。另外,住在风谷的都是曾经恶名昭彰的罪犯匪徒,就算比伦王朝能幸运的剩下点遗迹遗物,也差不多被破坏抢夺一空,所以你这次跟着出来确乎是不明智。”

    说话的同样是一个少年,只不过年龄稍大,也带着防风镜,同样身着红袍,红袍下全副武装,除了回答躺在车下乘凉的少年的问题,一直都在忙着修理半路抛锚的沙地车。

    “去撞撞幸运也好,说不定我就走了狗屎运就能找到点什么,这样回去也好跟黎落显摆显摆,免得她总说我不务正业。况且整天在岛上除了跟着那个无聊透顶的师傅学习还是跟着无聊透顶的师傅学习,闷也闷死了,出来放放风正合我意。”

    少年说着又换了一只脚翘起来,还打了个哈欠,从岛上出来一路西行,沿途的新鲜风景看着是很过瘾,但路途颠簸紧迫,也免不了疲惫困倦。这才躺了一会少年就睡意渐起,说话声音也小了下去。

    “就是不知道我们要去接回来的那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像黎落那样有趣?”

    少年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渐不可闻近似呢喃。

    “是啊,我也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修车的少年拧紧了最后一个螺丝,盖上车盖后扶了扶架在挺拔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远方天际消失的地方说。

    2

    “开鼓咯!”

    与此同时数十公里外的风谷境内,伴随着一锤震天的鼓响平日里大白天几乎看不见人影的风谷呼啦从各处涌出了大片的人群,人群汇集在街道上不约而同的向着一处地方开始聚集。

    白楼,那栋七层高的建筑处在风谷最中心的位置上,每年的六月一日在风谷这里被称为夺楼日,风谷的各方势力都会派人参加到白楼的争夺中,以便能获得白楼一年的使用权和风谷一年的管理权。

    风谷本身即是个特殊的存在,西坦大陆南端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荒漠,曾经是古比伦文明的发源地,然而时过境迁风谷已经成了一片荒凉无比的生命禁区,辉煌灿烂的比伦文明也就被风沙掩埋没了踪迹,现在的风谷已是为世人熟知的无人之地,除了危险还是危险。

    这么个寸草不生的绝境地方就被当成了天然的囚场,每年都会有许多犯下滔天重罪不为社会容忍的罪恶分子被流放至此,由着他们自生自灭。然而在这荒漠的中心位置上却有一小块绿洲,堪堪可以供极少的人生存使用,后来不知道被哪个犯人发现,也许是想着就算再出去也不会被社会接纳,索性就在荒漠绿洲里住了下来,再往后晃荡至此的犯人越来越多,人气渐成气候,便给这片绿洲取名风谷。

    由一群罪生活在一起而形成的聚居地,自然没有治安可言,只不过人多了之后绿洲里有限的资源如何分配就成了问题,所以管理者的出现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当然这里的管理者不是投票演讲选出来,而是打架打出来的,在风谷里,拳头硬才是真理。

    白楼往西数十丈远的一座两层石屋里,风谷最具势力的白胡子一伙,几名核心的成员都分站在窗口两侧,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楼的方向。白胡子会成为风谷立于鳌首多年不败的大势,也是同风谷有了夺楼定权的规矩有关,多年以来在夺楼的恶战中白胡子大权旁落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是没能夺取白楼,也多是输给了另一家人多势大的组织,兄弟会。

    至于其他弱势群体和散兵游勇,在以实力说话的争斗中能够侥幸胜出则实实在在是种奢望。

    石屋内简单的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散落着几只粗糙的木质水杯,一个身形魁梧的年长者独自一人坐在靠墙的位置上,白须飘然,头顶束着麻布头巾,生而丑陋恐怖的面庞经过风谷常年的风吹日晒更显老态,密布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要成了一道道沟壑,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便是因为留有白须而绰号白胡子的爱德华纽盖特了。

    就在其他人都屏息凝神专心看着窗外战况如何的时候,忽然噔噔噔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背心的黑瘦少年跑上了楼来。

    纽盖特看见少年立刻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少年跑上楼,径直跑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没有说话直接抓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掉了整杯凉水。喝完之后还不忘意犹未尽的啊一声长舒口气,看样子是一路着急跑来,气都还没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