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在公司悄悄帮我打资料的人也是你的人？”虽然是疑问句，但答案她已经猜到了。

    果然，她听见沐清辰淡淡的答了一句：“嗯。”

    “你一直派人暗中跟在我身边……”

    沐清辰又递给她一棵剥好的荔枝，“怎么，又要怪我不该？”

    “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李笑笑连忙解释道，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无论沐清辰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确实在默默照顾了她很多，而且并不要求她回报。如果不是这次遇险，她大概永远都只会以为杨格只是一个曾好心帮过她的邻居，不会知道杨格实际上是他派来保护她的人。

    沐清辰倒有些惊讶李笑笑的态度突然变好，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

    他想了一想，开口解释道：“喜乐来公司是我旗下的企业，但你进公司的事并不是我刻意安排的。不过，我后来看过你笔试的作品，画的很好。”

    听到他的解释和夸奖，李笑笑心中一暖。他这是怕她心里不舒服所以跟她解释、肯定她的工作能力吗？

    “谢谢。”

    不管怎么样，得到认可，总归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沐清辰听了她的话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变了。”

    换做以前的她，不会这样说。

    李笑笑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喃喃道：“记忆恢复了，自然是有变化的。”

    以前她失去了记忆，人生一片空白，自然天真无邪，无所畏惧。即使知道沐清辰的身份高贵，有权有势，即使最初的他总是顶着冰块脸显得很凶的样子，她也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怕他，反而想顶嘴就顶嘴，想开玩笑就开玩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即使知道沐清辰为了利用她，制造车祸害她失忆等等，她都没有勇气去报复。只能不停叮嘱自己不要再靠近，不要再爱他，但面对沐清辰的强势，她选择的是顺从。因为她怕她拒绝之后，沐清辰会用更激烈的手段去报复她的朋友。

    说难听一点，她怂了。

    她恢复记忆以后，想起了从前的种种，记得她父亲是如何为了她的学费操劳，为了多挣那么一点点钱就对着别人点头哈腰赔笑的；

    记得她是如何在雇主面前讨生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记得她是如何为了给父亲挣医药费同时打四份工把自己累到几次晕倒在工作岗位上的；

    记得她是如何为了替父亲凑齐手术费而被迫欠下高利贷，险些被那些追债人逼上绝路的；

    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她，明白金钱权势意味着什么，又怎么可能还像失忆的时候那样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沐清辰看出来李笑笑情绪有些低落，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移话题说：“荔枝吃多了上火，吃点儿别的吧。葡萄？水蜜桃？西瓜？哈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