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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常玉提起裙摆上岸,树木葱郁,草长莺歌,她扭头冲老先生道谢,老先生摆摆手,慢悠悠的划桨离开了。

    她抻抻包袱带,无头苍蝇般的走了会儿终于走出边界来到群妖居住的烟火地儿。

    这里的妖怪大都保持着和人类一样的习性,日出耕作日落而息,穿衣吃食上也与人类无异,除了头上的兽耳犄角,或左右摆动的毛茸茸的尾巴。

    她走到集市上,有位年长的豹猫大叔在摆卖些少女喜欢的胭脂珠钗。

    常玉上前礼貌问道:“请问您知不知道醒虎山如何走?”

    豹猫拧拧黑白相间的细长眉毛,凑过脑袋嗅了嗅,“人界的小丫头?”

    常玉点头,心里发虚,她是不是该隐藏气味之类的?但渡河的老先生说过人妖两界自古交好,不用做这些花里胡哨的把式。

    豹猫拍拍爪子,递给她支蝶花簪,它的手掌大且圆,更显簪子精巧。

    “有位大人告诉我今日会有一位人界的小丫头过来,让我把此簪交于你。”

    常玉将簪子插进垂鬓,刚要道谢豹猫接着说道:“你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有个游龙客栈,客栈老板给你备了马车。”

    “多谢先生。”她垂眸颔首。

    原来沏安早就给她安排妥当了。

    常玉加快脚步又往前走了一段,热闹的集市渐渐稀零,大街上走动的都是些穿金戴银的商户贵族,游龙客栈矗立于街尾,每层房檐角勾都挂了黄澄澄的灯笼。

    碧瓦朱甍,常玉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建筑。

    客栈门前,一队马车早已等候良久,老板掀开轿帘,露出那张看似温文尔雅的脸。

    常玉翻了个白眼。

    老骗子。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假笑着上了轿子,坐在沏安对面。

    沏安换了把羽扇,以前那把是纯白色鸟羽,今日这把是黑色,他说:“速度倒是快,这妖界的太阳不出一个时辰便要落山了。”

    常玉腹诽,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解开包袱,拿出锦盒扔给他,“你本就打算好了同行,还把这玩意儿给我干嘛?”

    “我是怕小玉比我先到醒虎山。”沏安用扳指碰了碰锦盒,瞬间便把锦盒吸进去。

    常玉惊讶,“这扳指还有纳物的功能?”

    沏安装聋作哑,“有吗?我怎的不知道?”

    “你刚才明明……”

    “我刚才怎么了?”他摊手,一脸无辜。

    常玉气到后槽牙咯吱作响,却还是保持牵强的笑意,“没事。”

    说完她扭过脸不再看他,反倒是沏安一路上不停的招惹她,一会儿变出个法宝,一会儿又用扳指碰碰收进去,像戏法一样。

    常玉不说话,微笑着欣赏他的表演。

    沏安扭扭脖子,累了,“小玉,做人得思绪敏捷些,我都教你数次了,你还没学会?”

    常玉愣愣,没反应过来,“会什么?”

    “真是个笨蛋。”沏安小声嘀咕了句,拉过她的拇指碰了三下轿子内的手炉,顷刻不见。

    常玉反应过来后无语凝噎。

    “那如何取出来?”

    沏安道:“这扳指内的空间就是你的内心世界,你心中所想皆可在指内实现,你只需凝神创造出属于你的天地,便可进到扳指中去,随后想象着拿出手炉。”

    她闻言闭眼,脑中渐渐描绘出一副风景秀丽,春意盎然的画卷。

    繁花似锦,手炉安然其中,她走过去端起,再睁眼,不禁觉得神奇。

    “太妙了。”常玉将怀中手炉放下,仔细想象现代的物件,争取能变现。

    沏安撩开轿帘,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醒虎山。

    他转头,常玉眉头紧锁,双眼紧闭,水嫩的脸皱成个小白团子,头上蝶花簪一颤一颤的。

    “想什么呢?小玉。”

    清幽香气扑面,常玉睁眼,沏安嫡仙般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伸手扶了扶她的发簪,打趣道:“可别想着变出些金银珠宝来。”

    常玉赶紧别过脸,“我可没有,干这种事儿的人应该是你吧,老财迷!”

    沏安收回手,边下轿边扶她,“我是老财迷那你多半就是个小财迷。”

    “我们半斤八两。”常玉跳下轿子,群山巍峨,云雾缭绕。她们此时处在半山腰,茫茫雾气早已遮住了前方的路。

    “怎么走?”她问。

    一旁的车夫和众多侍从被沏安收进扳指里,活生生的人在常玉面前眨眼消失,虽说她知道这玉扳指离谱,但她实在想象不到有多离谱。

    沏安捏住她的袖口,带着她朝前走。

    “跟紧我便好,走过这片雾沼就到山顶了。”

    在常玉看来,四周的白与夜晚的黑无甚区别,她在这里跟瞎子也别无两样。

    可在沏安看来,估计就是故弄玄虚而已。

    常玉握握手,再次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脚下突然变得泥泞起来,复行几步,又像河水没过脚踝。

    沏安慵懒的声音响起,“诶呀,镜河。”

    镜河??

    常玉猛然向脚下看去,果然那张诡异扭曲的脸正浮在水面上,嬉笑看她。

    她二话不说拔下蝶花簪,插向水面,碧波荡漾后忽的在她双腿形成两个漩涡,将镜河的水吸至干涸。

    雾气散去,篝火灼人眼。

    东北虎举着火把,冲两人憨笑,他身后是兽耳兽衣的小弟,还有容纳不下两千人的寨子。

    他们皆戴着用丝线捆绑的犬牙,手腕和脚腕系上黑色粗布,腰间别着大砍刀,眉心有道浅浅的白色疤痕。

    东北虎带头将两人领进去,说是寨子,但和村庄差不多,大大小小的木屋座落,整齐俨然。

    也就寨门看上去有点山寨的做派。

    经过一户人家时虎妈正抱着嗷嗷啼哭的崽子四处借奶喝,不小心撞上正兴致勃勃当导游的东北虎,虎妈没稳住脚摔倒在地,崽子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