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应该都会把这件事联系到一块儿，而偏偏阿玉又是那种很聪明的女人。

    我相信她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特地来找我想寻求一个答案。

    我在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我想起王刚说的那句话，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暴露于阳光之下，就算我们再想掩盖，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心想，与其等到将来阿玉自己发现真相痛苦，倒不如让我来揭开这个伤疤。

    那样的话，也许将来有人在阿玉面前提起钟老去世的真相，她是不是就已经有了防御力，不会那么难受了呢？

    我看着阿玉笑着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玉吸了口气，似乎有点儿犹豫不定，我也没有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阿玉似乎是拿定了主意，看着我问：“林飞，我爸爸是不是被人杀害的？”

    我点点头说，“是。”

    “伤害我爸爸的，是孙会长和陶情吗？”

    我又点点头说：“是的。”

    阿见我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她愣住了，愣了半天，然后捂着脸呜咽一声。

    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问道：“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我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查到事情的真相，我们只是怀疑。昨天晚上赌石大会之后，孙会长承认了，我才有了确凿的证据，但是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

    因为我见过背负着杀父之仇的人是如何生活的？他永远都生活在自己父亲被人杀害的阴影里，想着有一天要手刃仇人，然而终于有那个机会，他把那个仇人杀死了，他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一直无法自拔。

    毕竟杀死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的坏人，我们都有良心，我们不像那些坏人一样，杀个人跟捏死一只蚂蚁，或者杀死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行我们做不到。

    看着那个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在我们的手中流逝，那对我们来说是很痛苦的，也会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烙印，所以说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阿玉说：“那现在为什么又肯告诉我了呢？”

    我叹口气说：“因为我已经替钟老报仇了，我已经找到了杀害钟老的真凶，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堂堂正正的告诉你，你不用再为这件事介怀了，你也不用再一直想着为你的父亲报仇了。”

    阿玉接过我的话，“因为这些，你都已经替我做了，对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阿玉也看着我，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他叹了口气说：“林飞，我到底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

    阿玉又低下头，我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她接过来擦泪，可是又有新的眼泪不断的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