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见祖爷！”

    “弟子诚心拜入檀秋宗，永不背叛！”

    “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钱宝莱掷地有声，带头表示忠心。

    利益当头，剩下那一百多人也呼啦啦跟着跪下了。

    地面被磕的砰砰直响。

    这些人努力想要表现，有人家底殷实，拿出些符箓和灵宝想要贡献给宗门。

    那些穷苦的，要么接连磕头，脑门直流血，要么咬破手指发誓。

    好么！

    下跪也能相互攀比，像是不能完全表露忠心，便要吃亏。

    一众人争相卖弄，好不热闹。

    有的人更过分，高举着手臂呼喊：“我要改姓为檀，从今天起，生死檀香宗的人，死是檀香宗的鬼！每天为檀香宗焚香、诵经、以宗门为家……”

    “滚出去。”

    赵野一挥衣袖，一股劲风吹的那人接连翻滚，摔的七荤八素。

    “你连父母都可以不认，姓氏都可以改。檀秋宗可不敢收留你这种人。”赵野淡淡的说，“想加入宗门没问题，这些没用的形式，还是省省吧。你们想做小丑，宗门可不收。”

    这番话，说的钱宝莱等人脸色燥热发烫。

    刚才表决忠心，太急躁，也太假了。

    大家都还跪着，只是被赵野一番话浇的清醒了许多。

    现如今，他们手足无措，不知应该继续跪着，也不知该站起来，大眼瞪小眼，一片静寂。

    尴尬啊！

    宗门的高层心慌了一把，他们还担心赵野会骂走这些人。

    看到大家老老实实的跪着，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当然，他们也不会出面解围，惹赵野不高兴。

    大家跪在那，过了半晌。

    赵野伸手拂过，他身边便多了椅子还有茶桌。

    没有燃料。

    一团火焰自壶底点燃。

    壶里的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很快，水便被煮沸。

    有几人想去伺候祖爷，态度殷勤，帮他端水沏茶。

    “不用。”赵野淡淡的说。

    他很享受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节。

    生活中，处处蕴含着道的哲思。

    即便沏茶也是同样。

    茶品、水品、茶具、天气、水温、比例……

    每一样，都会影响茶的味道。

    细微之间，想要拿捏到毫厘不差，十分困难。

    赵野捻着手指，翠绿的嫩芽便落在杯子里。

    那些人跪拜在地上，也不吭声，只是眼巴巴看着赵野沏茶。

    赵野喝完茶，躺在椅子上，双目闭合，像是睡了。

    这样一来，跪拜的人心底就慌张起来。

    “这……”

    “他到底收不收我们？”

    “好歹给个话啊，让我们等着是怎么回事？”

    钱宝莱听到抱怨，没好气的说：“没人强迫你跪着，不想等着就滚。”都怪那些人举止太夸张，惹得祖爷不开心，否则哪会这么麻烦。

    “我就只是说说，还不行么？”

    日渐西斜。

    赵野睁开眼，起身拂手，将座椅和茶桌收拾一空，慢悠悠的离开了。

    “祖……祖爷。”孙若和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批人，长叹了一口气。

    黄昏后，气温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