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室。

    动荡不安的声音不断传来。

    旗门阵被破掉时，杨乘风能感受得到，来人手段十分可怕！

    这一切，都逼迫着他加速施展秘法。

    只是杨乘风如何都想不到，道根脱离糯糯身体时，这个小女孩会再度醒来。

    她浑身是汗，十分虚弱。

    原本黑亮的眼眸已经光泽暗淡。

    她看着杨乘风，哀求道：“叔叔……我想回家……你……怎么哭了？”

    杨乘风完全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他别过头去，手还停在女孩腹部，没有将道根取出。

    忽然间，杨乘风觉得脸上有点痒，侧眼一看，糯糯胖胖的小手正给他擦眼泪，诧异地问：“你在干什么？”

    “糯糯找不到家了。”糯糯的手无力耷拉到椅子上，声音虚弱：“叔叔，好像也没有家……”

    一句话，正好戳到杨乘风痛处。

    两个人同病相怜。

    而自己，又在伤害她。

    真的是作孽啊！

    杨乘风心像被撕碎，被盐水浸泡，反复揉捏。

    他跪在糯糯身前，泣不成声。

    明明时间紧迫，杨乘风却什么都不想做，他甚至希望破阵的人赶紧出现，一掌将自己拍死，世界便清净。

    人生在世，如同面相，眉眼口鼻，只一苦字。

    过了好一会。

    杨乘风抹掉眼泪，语气温柔很多：“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务必老实回答我。”

    “哦。”糯糯脑袋歪过来，她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眼皮耷拉着，一直在强撑起精神。

    “你恨……你的……父亲么？”杨乘风说话时很用力，不知不觉将地面踩碎，等他说完，整个人像是虚脱了。

    这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答案。

    “恨……”糯糯嘴唇蠕动，情绪也像要失控。

    “呵，和我想的一样。”杨乘风松了口气，女孩应该恨。她的恨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虽然他知道答案，却感觉糯糯一定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的女儿。

    杨乘风自信，多年前和苏倩分开时，那个女人爱的是自己。

    糯糯继续讲：“别的女孩……都有父亲……”

    杨乘风一阵愧疚。

    “后来，小叔叔经常陪我……”糯糯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思绪像是飘到很远，继续说：“小叔叔告诉我……父亲肯定有苦衷，我不理解，只是……我想他……”

    杨乘风从心里感激这个小叔叔，他问：“小叔叔是谁？”

    糯糯想了好一会。

    身体虚弱让她思绪也变得迟钝，不过她想到小叔叔时，就像有阳光照在她脸上。

    小女孩笑了，说：“小叔叔是妈***朋友，住在我家隔壁。”

    杨乘风嘴角抽了抽。

    住在隔壁！

    不用问！

    这个小叔叔，多半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一腿。

    想到“勿忘”的木牌，杨乘风觉得无比羞臊，原来自己是那个小丑，她保留木牌，就像是在保留着战利品吧。

    好恨！

    “小叔叔……”糯糯喃喃叫着，声音越来越低。

    她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好好睡吧。”杨乘风抚摸着女孩长发，他要等糯糯完全睡着再动手，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忽然间，门外传来武者的惊呼。

    “杨先生，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