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大厦。

    天台。

    烟丝袅袅，被风卷走。

    郭使徒嘴里衔着一支烟，站在天台边缘，远远地注视着赵野。

    大厦是几公里内最高的建筑，视野良好。

    这里距离弃民营那栋烂尾隔了三条街，直线距离也将近一千米。

    不过没关系，这段距离对于道合境的修道者算不得什么。

    跟随来的门徒守着武器，警惕着打量四方。

    狩猎，有被猎物抓伤的凶险。

    至于蔡成坤则显得意气风发，他在脖子上挂着望远镜，准备观看赵野死时的惨状。在来之前，他已经在金玉楼定下宴席，准备好好款待郭使徒。

    他和使徒一样，都是满怀期待，准备见证着这把狙击枪的威力。

    “嗯？”

    忽然，郭使徒眉心皱起。

    他眼神中瞳孔收缩，眼眸中精光闪烁，逼视着远处。

    蔡成坤从侧面瞥了郭使徒一眼，都觉得心脏一阵哆嗦，从未见过如此锐利的目光，也不知郭使徒看见了什么。

    郭使徒没想到，赵野那么快便发现被人窥视。

    他目光刚落在阳台不到十秒钟，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的赵野便侧过头，目光迎了过来。

    相隔近千米。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无声无息，空气中似有一窜火花迸起。

    “好敏锐的洞察力。”郭使徒由衷赞叹，他后退一步，将视线移向别处，主动退避。

    这种人物，不应该藉藉无名。

    两梁州之前，他在资料库里检索过，确实没有赵野的身份信息。

    要么他过于低调，要么他换了名字。

    郭使徒觉得，这人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郭大人，您喝点水。”蔡成坤递过来瓶装水。

    不过上午十点，阳光已经十分毒辣，地面已经开始烫脚，街上走动的人也少了很多。

    郭使徒将烟蒂丢下，接过水喝了一口，笑道：“蔡胖子，你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啊。他想杀你，你随时都可能死掉。”

    “还得多谢使徒帮忙救我。”蔡成坤摸着后脑傻笑了两声。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能对付得过他，还找您帮忙？

    郭使徒喝完一瓶水，在天台来回踱步。

    隔了好一会，他屏住气息，再一次朝烂尾楼看去，双眼马上被刺目的光线晃到。

    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面镜子。

    镜子折射着阳光，正对着天台。

    “好，你很会玩么！”郭使徒攥着拳头，揉了揉眼睛，眼泪冒了出来。

    蔡成坤拿着望远镜，一眼看到了闪过的镜子，好奇地打量两眼，因为他的目力并不强，基本没受到什么伤害。

    就像噪音伤不到聋子。

    光，也伤不到瞎子。

    “走！”郭使徒大手一挥，抢先下了天台。

    “不……不打了？”蔡成坤愣住了，满怀兴致爬到天台，什么事都没发生就结束了么？

    郭使徒懒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