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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剧毒

    “混账,你要做什么?”

    “刘祎和你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我的人可是跋山涉水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你们的家人。”

    翡菱瞳孔剧颤,眼底终于划过一道恐惧的神色。

    “放了他们……求求你。”翡菱面露哀求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顾凛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道:“只要你把知道的东西通通吐出来,我不但可以放了他们,还能放了你,然后给你们安排新的身份,从今往后,无人能够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怎么样,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翡菱沉默良久。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否则,就让你的亲人下去给你陪葬。”

    翡菱的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刑房安静下来,只留下嗞啦的火声。

    过了片刻,她终是叹了口气。

    顾凛凤目一凌。

    要松口了。

    他正色道:“十一年前,尤县叛党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李正擎将军的军队,又为何尽数战死?”

    翡菱陷入回忆。

    “幕后之人,我不知,但绝非起义军首领。”

    “当时首领军队的调配,动荡的发起,均需收到上面的圣令应允。圣令,只有首领及其亲信才有资格接触,我与夫君受降晚,从未见过圣令是何模样。”

    这条线索断了。

    手中玉戒瞬息之间被顾凛捏成齑粉。

    他眉眼愈发凌厉可怖,翡菱目光触及,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顾凛开口,声音阴冷:“第二个问题,继续说。”

    “……是。”翡菱继续道:“那一年,饥荒和疫病先后而至,尤县,实在太乱了。”

    村民颗粒无收,又饱受病痛折磨,村中易子而食风尚渐起,李正擎甩部队赶到时,尤县已成人间地狱。

    “叛党势力已经深入尤县官僚内部,几乎所有官员都被策反,我们便设计,引君入瓮,待李正擎率部队而至,去路已经封锁。那些士兵,半数染疫病而亡,半数被叛党绞杀。李正擎誓死抗战,最后……五马分尸而亡。”

    顾凛的双眸已然殷红。

    然京中传闻,却与此截然相反。

    传言,李正擎通敌叛国,后敌党内乱,自残而亡。

    李家身败名裂。

    圣上以儆效尤。

    男儿尽数斩杀,女眷充军为妓。

    顾凛压下心中的怒气,再次问道:“尤县大乱之际,朝廷所派太医又在何处?就算无法消除疫病,也不应当放任瘟疫兴风作浪。”

    翡菱答道:“朝廷派来的医士,一小部分被策反,多半被斩杀。”

    顾凛猛的起身,“可有策反者名录?”

    “这……”翡菱面露为难:“时间久远,且那些太医并未在军中担任要职,我已记不太清。”

    “你尽力回忆,无论是姓氏、外貌,还是年龄……只要有丝毫记忆,通通告知于我。”

    顾凛又对旁边侍卫吩咐道:“你去太医院调取十一年前赴尤县抗疫名录,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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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秋风瑟瑟,惊起了一片寒意。

    顾凛走在回廊之上,一旁的侍卫道:“将军,您让我查的裴小姐身世,已有眉目了。”

    顾凛淡淡道:“说。”

    “裴小姐自幼长在落桐县外郊,被一户樵夫人家收养,直至七岁才被接到季府。其父其母身份不详,不过,据说是当地有名医者,自裴小姐三岁时便离乡外出游历。”

    顾凛双眸微微眯起:“又是医士。”

    明明是不同的身份,相差千里的两处地方,却又诡异地有着微妙的联系。

    两者联系,似乎都无意之中被京城二次串联而起。

    “再去查,查她父母十一年来的一切行踪,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顾凛说话,又转身补充道:“对了,格外注意,近十一年来,太医院任职者有无裴姓医官。”

    “是。”

    顾凛仰首,望着阴翳诡秘的夜空,轻笑了一声,便提步离开。

    京城的天,恐怕要变了。

    翌日。

    裴云归点开了空间,发现任务进度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十五。

    她长叹一声。

    这得做到猴年马月?难不成还要自己再对顾凛诉衷肠吗?

    柴房大门突然被别人从外打开,走进来两个侍卫。

    裴云归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侍卫一言不发,只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枚朱红色的丹药。

    裴云归一见,就觉得那丹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转身欲逃,却被侍卫从身后钳制住。

    “放开我!”

    裴云归剧烈挣扎。

    但她这点力道,在侍卫面前微乎其微。

    侍卫掰开她的嘴,将丹药塞进裴云归嘴里,强迫她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便有一股灼热之感从裴云归腹部升起,逐渐向全身扩散。

    裴云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好痛……

    内里的五脏六腑好像在被大火灼烧,过了片刻,灼烧之中,又混杂着麻痒,好似又千万只小虫在啃食身体。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裴云归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细密的汗珠从脸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突然难忍十分,吐出一口血水。

    模糊之中,之间一双黑色的靴子落入视线。

    有人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那人在说话。

    “裴小姐,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声音来自顾凛,“昨夜,你为何出现在长乐街?”

    “我……说过无数次,来长乐街,不过是想去……去水云街见你,路过此地,才不小心看到……那一幕……”

    好难受……

    裴云归猛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丹药带给她的痛苦。

    绝对不能将系统供出去,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顾凛看她的目光仿若在看一个死物。

    “那你就受着吧。”

    “吱呀”一声,柴扉被再度关上,连带屋外的晨光,一并被隔绝在外。

    屋内,只有从窗户缝挤进的几缕日光,洒在裴云归瘦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