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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赵妍陪了霍静嫣一个晚上,等她烧彻底退下去后,才安心地带着李嬷嬷离开回房休息。

  静嫣醒来时从淡风那里知道了自己睡过去后发生的事情,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她自小便早慧,四五岁时就曾有过不如死了好了的这种念头,觉着这样兴许大家才能正在的解脱。当局者迷,幸得他人点拨,她才清醒了过来,家人对自己如此在乎,她死了就是对她们最大的伤害,因此她要努力地活着,快乐地活着,才能对得起他们。

  “姑娘,喝药了”溶月端来了一碗刚熬好的药,这是霍静嫣每日起来洗漱完后的第一件事。

  十四五岁的姑娘显然已经习惯了,喝的过程中没有一丝的皱眉头,仿佛她喝的不是药,而是香茶,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喝完药以后,淡风端上了早饭,清淡的白粥,静嫣勉强用了小半碗。

  霍静姝来了,“姐姐好些了吗?”

  “我已经全好了,早饭用了吗?”静嫣一大早看到充满活力的妹妹也很开心。

  “在祖母那里吃过了。”

  霍烨一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霍北磊成婚不久,霍老太太莫氏就请了族人过来把家产给分了,在镇北王府边上扩建了一座宅子,称为西府。霍老太太跟着嫡长子霍北宇住在东府,霍静姝的二叔霍北磊一家住西府。静姝怕老太太寂寞,就每日早上练完马步去老太太那里蹭饭吃。

  “姐姐你用过早饭了吗?”霍静姝问道。

  “五小姐,姑娘刚刚已经用了半碗白粥了。”淡风在边上回道。

  “姐姐,我今日做点梅花糕给你吃吧。”静姝知道霍静嫣胃口不太好,正值春日,后花园的梅花都开了。

  “好啊,那姐姐就在这里谢过妹妹了,你快去干你自己的事吧,别再在我这浪费时间了。”霍静嫣清楚静姝该去书房上课去了。静嫣因为身体原因,就没去小书房念书。

  霍静姝是最后一个到书房的,又被葛老先生骂了一顿。

  二房的大姑娘霍静芜和二姑娘霍静薇见静姝被骂很是幸灾乐祸。

  大约是每一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糊涂人的。霍北磊的妻子刘氏是北疆一个小世家的女儿。本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因为一起俗套的美人落水,英雄来相救事件,走到了一起。其实这事刚发生时,霍老太太经历了那么多事,哪能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呢,就不太愿意这门亲事,她当时明确地对霍北磊说过,可以帮他摆平,无需赔上他的终身大事,奈何霍北磊自己乐意,高高兴兴地把刘氏娶进了门。刘氏进门后,两人倒是有一段甜蜜时光,很快刘氏怀孕了,这便是霍家大姑娘霍静芜了,可是霍北磊这个人,完全是和霍北宇反着来的,霍北宇在女色方面极为自律,至始至终就只有赵妍一人,而霍北磊婚前就很花心。于是刘氏怀孕期间,霍北磊就就开始到处沾花惹草了,刘氏不得已提拔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孙氏做姨娘,想以此留住丈夫的心,可是没多久孙姨娘也怀孕了,霍北磊又开始了常常夜不归宿的生活。当时她还大着肚子,看到丈夫这样,心灰意冷。再看着同为女人的赵妍,出生比她了一大截好,长的也比她漂亮,丈夫更是比她顺心一百倍,心里不由得不甘起来。从此走上了针对赵妍的不归路,赵妍开始是处处忍让的,毕竟霍北宇和弟弟的感情还不错,赵妍不想让丈夫难堪,可是刘氏却是越来越过分,赵妍忍无可忍,就让她见识了公主的权势,让刘氏吃了大憋。刘氏安分了一小段时间,居然把自己寡居在家的姐姐薛夫人一家给接到了府里,从此这位薛夫人就开始在府里不断偶遇霍北宇,着实把赵妍给恶心到了。

  霍老太太看着势头不对,赶紧把家给分了,让刘氏每日若无事,不要来东府。

  霍静姝自然是看到了隔壁堂姐的嘴脸的,但无关人员,她并不在意,便开心的坐到了林秀琼旁边。

  小书房里年纪最大的是二房的那位表小姐薛芙,十七的她本来就小有姿色,再加上已经完全长开了,身材也凹凸有致,倒是在小书房里最引人瞩目。本来十七岁的姑娘该出嫁了,可是薛夫人早几年前病死了,刘氏对她的亲事又不上心,薛芙见过了王府的富贵,怎会甘心自己在北疆随意嫁个小富之家呢,她想留在王府,就以守孝为借口,死拖着不嫁人。

  再来就是十六岁的霍静芜了,她被刘氏教导的性格脾气与母无异,长得也像刘氏,面相略显刻薄,霍静芜心比天高,她及笄以后,刘氏给她相看了不少人家,可是她一个都看不上。

  二姑娘霍静薇只比霍静芜小半岁,也已经及笄了,她为人懦弱,事事都挺是霍静芜的。

  三姑娘霍静芊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与姐妹很少说话,对于同桌薛芙也很冷淡,她是刘氏的二女儿,在刘氏生她时难产,被大夫告知很难再有孕的那一刻,她大概就被母亲抛弃了,要不是又霍老夫人看着,估计她过得连霍静薇都不如。

  葛老夫子今日讲的是策论。静姝虽觉无聊但好歹听下去了,其实这段她早听霍静嫣讲过了,静姝觉着葛夫子讲得还没姐姐讲得有趣通透。

  林秀琼早已趴桌子上睡着了,她对于政治完全不感兴趣。

  至于霍静芜霍静薇满脑子的首饰衣服,薛芙则天天想着贵婿,哪有什么心思读书啊。

  葛夫子也是可怜,整个小书房唯一认真听的大概只有霍静芊了。

  于是葛老夫子又被气了个半死,罚每人多抄十遍书,满嘴的孺子不可教也,气呼呼地走了。

  下学后,霍静姝也没理其他人,拉着林秀琼走了。

  “师姐,我打算去一趟天山。”霍静姝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得和秀琼一起商量,毕竟她也才十岁,没什么外出经验,林秀琼就不一样了,她十二岁那年曾经一起和父兄行过军,还杀了几个西夏人,所以霍静姝觉得林秀琼是有经验的人。

  “姝儿,你去天山干嘛啊?”

  霍静姝便把自己听到的关于天山雪莲的事情告诉了林秀琼。

  “原来姝儿是为了静嫣姐姐啊,不过公主她们肯定不同意你去。”秀琼大概了解了静姝的偷偷出行计划,仗义地决定陪同静姝一起去。

  两人约定,明日夜里,林秀琼在府外接应霍静姝。行李干粮路线什么的,林秀琼说她会准备好的。 

  两人商量好后,便分开了,霍静姝要去小厨房做梅花糕了。

  梅花是青衣提前采好晒干的,霍静姝把花瓣花心搓成了球形,又在里面加了赤豆桂花等物,不多不少的调味料,加上正好的时辰。梅花糕便蒸好了。

  “姑娘,闻着好香啊,你太厉害了。”欣然在边上看得直流口水。

  “真是个馋丫头,这一块赏你了。”

  乘着欣然在边上吃着的时刻,静姝自己把梅花糕装好了盘,随后吩咐了欣然端去分给老太太师傅等长辈,自己提着食盒去了竹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