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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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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牧之出宫以后,没有回裴家,而是去了公主府。裴牧之先把事情跟赵妍交代了清楚,赵妍听到这个结果,想到文安那个贱人只是被贬为了庶民,很不满,可是赵妍也知道,文安现在的罪名也就只有教女无方这一条,想要她死不可能,赵妍想了一下,开口对裴牧之说道,“经此一事,你长兄一家必会恨你入骨,我不放心把嫣儿交给你。”

  裴牧之早已想到了这一点,郑重地向赵妍保证自己一定会护静嫣周全,自己不能保证静嫣在裴府不受到半点委屈,但是自己一定会随时随刻地站在静嫣身后,做她最有力的支持者,与静嫣共同面对一切,并且向赵妍说明,自己并不打算待在洛阳,等大婚以后,他打算带上静嫣回清河县。

  赵妍听出来裴牧之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她从裴家回来时,就去找过静嫣了,跟静嫣说,要不然这门婚事就这样算了吧,裴府的水太深了,她怕静嫣受到委屈。赵妍记得自己的大女儿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娘亲,我嫁与裴牧之这件事,是我自己算计来的,女儿是觉得裴牧之定会走上权臣的道路,可是您也清楚,这只是女儿的猜测而已,女儿也假想过他若是一辈子都是一个小县令,女儿又当如何,结果女儿觉得,就算他一辈子只是个县令或者仅仅是个农夫,女儿也愿意嫁给他,只是这样就对不起娘亲你们,我将无法为王府提供任何帮助。裴府的水是深,可是娘亲您想想,洛阳城的高门大户,哪一家是简单的,您也知道女儿并非毫无城府之人,只要与裴郎在一起,那女儿便什么也不怕。赵妍听完霍静嫣的这番话,就知道大女儿是死心塌地的要嫁给这个裴二爷了,但是赵妍身为娘亲,该做的试探还是要做的。赵妍在裴牧之去见静嫣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裴大人,你要明白,你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带着静嫣待在清河县的,到了那时,你又当如何?裴牧之脚步一顿,并未做任何回答。

  静嫣早已等待裴牧之多时了,她早已听娘亲和妹妹说了关于这次刺杀的事情,当然,静嫣再聪明,也是未怀疑过裴雨婷的,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会如此恶毒,也没有会想到她喜欢自己的叔叔。裴牧之对于静嫣很是抱歉,自己家里的人,要杀自己的未婚妻,静嫣之前与家人未有什么交集,裴牧之虽猜不到具体原因,但也知道必定是因为自己。霍静嫣是善解人意了,她看到眉目清正的裴大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发一言,便知道对方这是内疚了,静嫣走上前去,站在了裴牧之面前,她在女子中算高挑的了,站在裴大人面前也刚刚及肩而已,静嫣伸手抚摸了裴牧之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道,“傻瓜,这些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内疚什么啊,你有空在这内疚,不如再多爱我一点啊。”

  裴牧之伸手,把静嫣抱到了怀里,喃喃地说道,“还有三日,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三日后的公主府早已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了,在晨起的雾色中,太阳还未升起,整个公主府一片艳红。而就在这时,霍静嫣已经被溶月和淡风叫起来沐浴更衣了。静姝因为舍不得姐姐,所以昨晚是跟着静嫣一起睡的,此时也不得已跟着静嫣一起起了。

  大燕女子出嫁,历来要让一位一生幸福美满的老人家梳头,说吉祥话的,今日来的是东平侯府的孟老太太,就是徐时卿的祖娘,孟老太太之所以说她有福,那是因为东平候府人丁兴旺,孟老太太与老侯爷一共生了五男二女,并且老侯爷和她感情十分好,死之前也没有纳妾之事。孟老太太本身也是个磊落之人,生的是和蔼可亲,她笑盈盈地看着刚沐浴完的霍静嫣,眼前一亮,夸赞道:“永安郡主可长得真漂亮,跟天仙下凡似的,裴二爷好福气啊。”把静嫣说的脸一红。

  孟老太太十年前就曾经见过静嫣,她的大女儿齐瑶与赵妍玩的好,赵妍十年前归来后就常带过静嫣去东平候府玩,孟老太太那是就觉得静嫣长得好了,没想到小姑娘长大了,能美到这种程度。

  静嫣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并且是第一次出嫁,还是毕竟羞涩的,她乖巧的叫了人。

  孟老太太看着这样的静嫣越发喜欢了,孟老太太其实也有与静嫣年龄相当的孙儿,不由得替自己孙儿感到可惜,“可惜,时卿还在路上,来不及参加你的婚礼了。”说完,孟老太太才拿起梳子,给静嫣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十梳完毕,便开始梳妆了。

  静嫣浓如墨深的乌发全被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般的盘成了杨凤发髻。赵妍在边上看着年纪尚小的女儿,心里很是不舍,想着要不是瑾辰一人呆在京中,她不放心,定是要再留静嫣一年的。

  静嫣的脸上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粉,两颊被抹了颜色鲜艳的胭脂,顿时把她称得沉稳了些。静嫣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略微有些失神,知道沉重繁琐、精致华美的凤冠戴到头上,静嫣才回了神。

  这顶凤冠是两年前霍北宇命北疆最好的工匠打的,上面的每一颗珍珠,都硕大圆润,光泽夺目,做工精致,可见霍北宇是花了大价钱的,静嫣想到父亲的爱子之心,又想到自己出嫁,而父亲却见不到,有些伤心,她转头又看见赵妍和静姝的眼睛已经红了,顿时舍不得了,想到以后自己在洛阳,而家人却在北疆,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忽然不太想嫁给裴牧之了,她鼻尖酸涩,“娘亲,女儿不想嫁了,永远陪着你好吗?”

  赵妍一听,差点落泪,知道是自己的情绪感染到女儿了,伸手拉了拉快哭出来的静姝的衣袖,以作提醒,又对静嫣说,“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的。你啊,看着成熟稳重,其实还是小孩子心性,成了亲,可不能这样了。”说着,赵妍又叮嘱了静嫣许多的夫妻相处之道,其实这些昨晚,赵妍早交代过了,可是做娘的大该是永远不会放心自己的孩子的。

  时辰到了,霍静嫣在静姝的陪同下起身去了前厅,因凤冠霞帔比较沉重,静嫣的动作也慢了不少。因为老太太和霍北宇他们都还在北疆,所以静嫣要磕头敬茶的只有赵妍一人。霍瑾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双胎妹妹穿着嫁衣要嫁人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静姝到底还是没忍住,肩膀微微耸动,先哭了出来,“姐姐,我舍不得你。”静嫣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以后姐姐嫁人了,你可得对爹爹和娘亲更加贴心。要听她们的话。”静姝点头说好。

  静嫣又对自己不成熟的哥哥叮嘱了一番,才重新补妆,盖上了盖头。

  裴国公府迎亲的对物早就等着了。霍瑾辰最近不知如何和许文安混到一起去了,拉了一帮人把裴牧之刁难了一番。然而似乎也没难道裴大人。

  静嫣被霍瑾辰背着送上了花轿,静嫣的头上盖了盖头,自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想到自己要嫁给裴牧之了,静嫣有些激动。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绕了洛阳城一圈,数十里的红妆,马车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静嫣的嫁妆自然是丰厚的,赵妍嫁去北疆,□□怕委屈女儿,就给了十分丰厚的嫁妆,如今静嫣的嫁妆,不止霍家,皇帝和太后也赏了不少东西。让路边围观的人赞了一句,“公主府果然大手笔。”当然俊俏的新郎也让路边的女子们欣喜若狂。

  到了裴国公府,静嫣在裴牧之的搀扶下下了轿子。拜堂之后,静嫣被送到了玉笙居的新房。静嫣就傻坐在床上,听着周围妇人们含笑聊天,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有人喊道,“新郎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