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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暖意

      这是我第一次逛上京。

  鳞次栉比的房屋整齐的排列着,这个时辰出来的人很多,在街道上行走,不免摩肩擦踵。

  我个头矮,只能听见人群里传来的阵阵喝彩声,于是只能踮起脚来,却还是够不上。

  一旁的秦逸突然拖住我的胳膊,我有些愣,成功被他拖上了一家酒楼。

  酒楼靠窗的位置视角很好,稍微探头,便能看到方才这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

  人群中被围着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弹着琵琶,一个弹着古筝。

  传说中的街头卖艺?

  没有什么新鲜的,我又不通音律,于是恹恹的收回目光。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啪地一声撞到了窗户上,我低头一看,人群边上某个人得意洋洋的看了过来,我顿时叉腰哼了一声。

  是他,那个从树上摔下的少年。

  我看到他似乎冲着我说了两个字,然后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秦逸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目光落到窗外,当然他不可能看到那少年。

  我干脆在窗户旁的位置坐了下来,秦逸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坑的点了几碟小菜。

  我皱眉,“没有酒么?”

  有菜无酒,算什么道理?

  “小小年纪,要什么酒喝?”额头啪的被秦逸敲了一下,并不疼,我分的清他是认真还是玩笑,于是只是捂着额头笑了笑。

  “公子,这边请。”楼下传来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

  话音刚落,蹬蹬蹬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就顺着楼梯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那少年倏地探出头来,大叫一声,“表妹!”

  表妹……

  他叫谁?谁是他表妹?

  左右巡视一通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声表妹唤的不是别人,正是本人。

  “谁是你表妹?你爹知道你乱认亲戚吗?”我一边说,一边把花生米送进嘴里。

  少年自来熟地让小二在我们同桌添置了座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先前秦逸背对着他,当然很有可能是他直接无视秦逸,因此对于秦逸的存在,他显然愣了愣,半晌笑着说,“原来,秦侍郎也在啊。”

  笑容里不无尴尬。

  他好像很怕见到秦逸似的。

  “你上回,怎么走了?” 我问,这是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啊?”他打了个哈哈,然后和我打马虎眼,“你说那一回?”

  我只见过他一回……瞥了瞥对座正襟危坐的秦逸,我的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啊,我记错了哈哈,你从来没有从树上掉下来过,从来没有。”

  少年,“……”

  我,“……”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其实我懂了少年的意图,并且想着替他遮掩过去,向秦逸表示自己从没见过他。但是后面的那句话,简直没过脑子就直接蹦了出去。

  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此地无银的我急忙岔开了这个话题,指着花生米说道,“上京的花生米真好吃。”

  并且探出头来叫来小二要了两坛子好酒,少年亦是喝酒的好手,于是我两你来我往跟过招似的喝完了两坛陈酿。

  我自觉没什么优点,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优点,那大概是酒量好。

  这得归功于我的三个哥哥。

  据说我尚在襁褓中的时候,三个哥哥便背着娘亲给我灌酒,我每每哭泣的时候,哥哥们便用筷子滴上一滴酒到我的嘴巴里。

  接着我会乖乖的睡上大半天。

  因此后来娘亲夸我襁褓时期乖巧,我的三个哥哥很有意见,说这功劳都是他们的。

  我娘亲便狠狠的责罚他们,让他们通通滚去后山担水,务必把飘渺宗内的水井装得满满当当。

  想起飘渺宗的逍遥日子我很是惆怅,少年也很是惆怅。对了,在这一来二去和少年拼酒的过程中,少年告诉了我的名字。

  李若霆,当今李尚书的儿子。他的爹爹,正是秦逸的顶头上司。

  我恍然大悟。

  莫不是李若霆这个家伙做了什么见不得他老子的事情,被秦逸发现了,怕秦逸同他老子告状。

  我默默闷了一口酒,心道一定是这样。

  李若霆的酒量很不好,不一会儿,便醉趴在了酒桌上。

  我腾出一只手来推他,一个不注意,另一只手上的酒壶没握住,“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够了。”谁的声音带了些恼意。

  我打了个酒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托住手臂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