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人

    阿幸完全没有察觉沈瓷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等他点完烟抬头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不声不响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冷不丁惊了一下。

    “你走路都没声音?”

    沈瓷哼笑:“你在怕?”

    “我怕什么!”

    “怕坏事做太多会遭报应!”

    阿幸有些无语,捏着手里的烟,沈瓷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很奇怪,照理她应该愤怒,悲伤,甚至阿幸以为她醒过来后还要大肆哭闹一场,毕竟刚才在郊外平房里的时候她激动成那样,甚至当场抽搐晕了过去,可现在面前的女人仿佛换了一个人,没哭没闹,甚至面无表情。

    这让阿幸有些摸不准,说实话他刚才都已经想好若她醒过来哭闹他该怎么哄,可现在这样……特别是她那双直勾勾的眼睛,阿幸竟然有些不敢对视,真还不如直接朝他大吵大闹呢。

    “我怕什么报应!”他捏着烟说。

    沈瓷又冷笑一声,却没再说话,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只是沈瓷那边没有开灯,而阿幸面前的吧台上方却亮了几盏射灯,以至于像是沈瓷站在阴暗处,而他坐在相对亮一些的地方。

    一明一暗,阿幸苦笑。

    “你过来…”

    他抬手想要拉一下沈瓷,可手臂举到半空才想起来她不喜欢被人碰,于是转过去把旁边一张高脚椅挪到自己面前。

    “坐!”

    沈瓷看了看,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用,我怕你身上腥。”

    他一时有些没明白,问:“什么意思?”

    沈瓷反而笑:“你可以闻闻,你身上大概还有血腥气!”

    阿幸这才反应过来,淡淡开口:“怎么会,我已经洗过澡了。”

    她分明睁眼说瞎话,他确实洗过澡了,头发还是湿的,灯光下看着一根根硬硬地竖在头顶,身上也换了一件衣服,棉质的黑色T恤包裹着他的手臂和躯体,这个男人就捏着一根烟坐在那,给人的感觉就像这个房间一样冷硬又沉默,特别是沈瓷看到他左手手臂上还有一条疤,很长的一条疤,而且从疤痕的创面看可以推测当时应该伤得极深。

    沈瓷努力把目光从他那道疤上挪开,吸了一口气:“那又怎样,你身上的血腥味恐怕用水根本洗不干净!”

    阿幸:“所以呢…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里跟我说话?”

    沈瓷:“……”

    阿幸:“以后也一直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说话?”他的口吻中似乎带着一丝嘲讽,沈瓷心里有股很怪异的感觉。

    之前这个男人总是沉默寡言,就算说话也基本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可是今晚他的话明显有点多。沈瓷目光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很明显这是一间单身公寓,装修尚可,只是风格有些硬朗刻板,似乎很符合他的形象。

    沈瓷几乎可以直接断定,这是阿幸的住所。

    “我要回去了!”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扭头就要走,而高脚椅上的阿幸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茬,情急之下叼着烟追上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沈瓷却像受惊似地狠狠甩开。

    “别碰我!”口吻中的嫌弃和憎恶十分明显。

    阿幸愣了愣,烟还叼在嘴里,面前女人却抬头直勾勾地瞪着他,胸口起伏,可见刚才甩开他的时候花了多大力气。

    很好啊,至少自己还能招她恨。

    “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烟雾后面他冷冰冰地问。

    沈瓷勾唇笑:“你觉得呢?”

    阿幸:“我觉得你应该不止是讨厌我!”

    沈瓷愣了愣,看着面前这张硬挺的面孔,说实话她以前也并不讨厌他,对他的感觉有些复杂,但是现在不同了。

    “在这之前我或许并不讨厌你,但从今往后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

    “这么严重?”

    “你现在让我觉得其实你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阿幸顿住,难道之前自己在她心中还能有不同的定义?呵呵……他可没指望。

    “那些人?那些人是指哪些人?”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所以你是指刚才那些踢打李玉秀的人?”

    沈瓷闭了下眼睛,脑海中又浮现秀秀滚在地上被人踢到身下全是血的场景,而这个男人当时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还阻扰她上前,但沈瓷知道他明明有能力阻止悲剧发生。

    “你们根本是一丘之貉!”

    “貉?”阿幸抽了一口烟,定定望了沈瓷一眼,“怎么我又变成貉了?在你心中不应该是狗么?”

    沈瓷想起自己曾说过他是李大昌跟前养的一条狗,没想到这句话他还记得。

    “狗和貉其实也没分别,反正都是畜生!”这口吻真是带着满满的鄙夷感。

    阿幸轻呵一声:“畜生……?”

    “难道我说错了?这么多年我想你也没少帮着李大昌干伤天害理的事。”

    “你这么认为?”

    “不然呢…”

    沈瓷知道阿幸是李大昌身边最亲近的下手,当年也是由他把自己带到李大昌面前,有些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她不愿再提。

    “今晚那些人踢打秀秀的时候你明明可以阻止,但是你却什么都没做!”沈瓷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情绪有些激烈起来,眼前血光呈现,还有李玉秀蜷着身体被踢到满地打滚,却还拼死想要护住肚子的情景。

    她神志已经不清晰,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从哪来,但她仍然尚存作为母亲的本能,而这些恶徒呢……沈瓷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已经洗过澡了,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洗发水味道,穿着黑色棉T,干干净净地站面前,可是手上沾的血呢,能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