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意弄人呀，你花老人家早来县衙一个月多好，杜县令就能够像买股票一样阳痿三年，临到官员政绩大比之时，出个大利好，股价一飞冲天。不过也好，新的三年又开始了，现在弄个高开只要不再低走也稳赢。

　　“钱五，去把王助教请来。”

　　武周朝的博士和助教跟后代的教师一样是个很悲催的职位，要负责一个县的教育，但没有任何的品级，连个流外官都没有。地位没有也就算了，薪水也不高，富裕的县还能收点束侑（学费），如果运气好了门下出个举人进士，还收个几十两银子的谢师费。

　　孔子说自行束侑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意思是说学问这么高明的东西，哪怕你只给我奉上一块风干肉，我也可以教他学问。孔夫子老祖宗教学生最少也要收块风干肉，在洪杜县做老师就不行了，按照朝廷规定下县设博士或者助教一人，每年招学生二十人免费入学，学满三年成绩优异者可授与秀才功名称参加州试。意味着一个老师带六十个学生，学生跟现代一样免学费，估计杂费也一样免不了。

　　洪杜县的县学却是个极品，每年入学的人数从来没有超过五人，别县的学生是先献上风干肉才入学，然后成绩优异者授与秀才功名。洪杜县可不是这样的，每年五个学生在春耕后由县衙提供食宿集中培训一个月，年底考试只要识字的就授予秀才功名。就这样还不行，培训的时候人来了，考试的时候人没有来。

　　五年前洪杜县终于出了一旷世奇才，石家集的石威苦读九年，参加州试以末榜最末一名获得举人资格，前往京城国子监读书三年。前任县令凭教化之功连升两级调往上县龙井任县令，前任助教也搭上顺风车调任州学博士。（博士属从九品下，是最低级别的国家正式公务员，与助教没名没份的天壤之别）

　　县令有请，王助教跟在钱五后面屁颠颠的来了。进了后衙，杜松可没有给他倒茶，王助教都不知道多少年月没有吃过点心了看得直咽口水。

　　一个小教师，没身份没地位的见了县长大人被无视也不难理解，只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响了。

　　石挺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王刚鞠了一个躬：“县尊大人赐我茶点，我请师长同食。”

　　“大傻！”王刚这才认出面前这个穿着秀才服的居然是自己有过一月之缘的学生。

　　“石员外也是县学学生呀，王助教，石员外尊师，你就坐下来一起吃吧！”杜松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石挺的。石助教也不是嫩脸，能吃大户自然不会嘴软。

　　“花寨主欲在石家集设立社学，你我一起向州府行文可好？”杜松一开腔，差点把王刚噎死。

　　王刚端起茶水大饮一口，才把喉咙里的点心冲下去。“兴办社学？县学都没有人读，社学会有人读？”

　　“助教大人，我们伏牛寨山高路陡离县城路途太远，孩子们又恋家，再说苗家的孩子都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进县学那是行不通的。我们开办社学呢，第一是想把孩子们都集中在一起学习汉人的文化，接受朝廷教化。第二，也希望通过最基本的教学，能够给县学输送人才。第三，就是在农闲的时候苗家的大人们也能够学说汉话，写汉字。在这里我们办学的几个要求也要跟县尊讲清楚。第一希望得到朝廷的支助，钱多少不重要，主要是要让社学名正言顺。第二，我们伏牛寨的小孩们不分男女都要同样的读书识字。第三，除了开设朝廷规定的启蒙教育外，还要开设我们苗家特有的课程以传承我们苗家文化，发扬苗家传统。第四，就是在农闲时，或者晚上社学要组织大人一起识字。”花讷的板凳脸很诚恳。

　　“这？朝廷也没有相关的章程呀？”王助教根本做不了主。

　　“寨主，其他的我们先不管，把社学办起来再说，我一个小县令太多的权力没有，伏牛寨三年免租，另奖励五十两银子办学这个主我做了。其他的我跟王助教上报州府再说，上面同意也可，不同意也没有关系，你们社学教你们的，我们县衙不干涉不就可以了，只是这社学的山长，能不能够由我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