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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大结局(下)

      赫连岳真看她一眼都嫌伤眼,而且比起他一出口说不定会造成两国谈崩再战的局面,他还是更相信脑回路不同他们这些土著的夫人。

  关云锦也没让他失望,即使从另一个女人口中听到打听清楚的她男人的私生活,她也没动怒。

  “公主似乎对我家定远侯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她云淡风轻的问。

  问题问出来,北邙国这边文武大臣和东阳国的使臣们都面露诡异之色,阿木答和使臣们倒没觉得不对,阿木答还理直气壮的说:“阿木答先前说过,定远侯是阿木答心目中的勇士,是阿木答想要嫁的男人,此次出使,亦是想请陛下做主,成全阿木答。”她的视线从关云锦脸上移开,又说到“勇士”和“想要嫁的男人”时,用带着崇敬的目光看向赫连岳真,至最后说请景阳帝做主,则已经是移到了上位景阳帝面上,其意图昭然若揭。

  景阳帝忍不住嘴角抽动两下,没应她的话,而是看向了关云锦。

  关云锦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问了一句:“不知阿木答公主可知一事?”

  闻言阿木答又侧过身看她,抬了抬下巴,仿佛带着施舍意味道:“何事?”

  “在我们北邙国,男子只娶一妻,再娶,哦不对,是抬人进府是纳,纳入后院的是妾,进门得给我们这种正妻敬茶的妾。”关云锦慢悠悠的解释,“本夫人以往不曾与贵国子民有过接触,故也不知独阿木答公主上赶着给我家侯爷做妾,还是贵国女子都不介意呢?”

  这话就彻底捅马蜂窝了,阿木答听后顿时眉毛一竖,眼神当即锐利:“我阿木答乃堂堂西朝公主,你竟拿我与那下贱妾室相提并论,是何居心?”

  关云锦毫不畏惧,反而一摊手,很是无辜的眨眼解释:“我什么居心也没啊,我只是跟公主说说我们国家男子娶妻时的规矩,公主一再向圣上求成全,我还以为您是一心想入我侯府为妾,与我一同侍候夫君呢。”

  “本公主乃是一国公主,岂可屈居人下?”阿木答不禁提高了音量,“且说我西朝国男子娶妻便是妻,不论娶几个妻子,皆地位崇高,因为我们草原女子能歌善舞,可上马弯弓射箭,与男子相比,本事也是不输的!”

  这两句话让在座几十位夫人脸色不好看了起来,话本身没问题,问题是阿木答在捧高他们国家女子时脸上的表情太过嘲讽,好似对北邙国的女子们很是嗤之以鼻。

  “公主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入乡随俗吗?”关云锦倒没太大情绪波动,只是坐的累了换了个姿势,碍于还在宴席上,她都忍着没托腮了。“公主既然是想嫁来我们北邙国,自然得随我们北邙国的规矩,照搬你们西朝国的规矩来,让东阳国使臣们瞧了去,还以为我们北邙国叫西朝国吞并了呢。”

  无辜躺枪的东阳国使臣们:“……”

  北邙国的文武百官们:“……”这位主可真敢说啊!可是完全没毛病!

  阿木答脸色乍青:“夫人还是不要曲解阿木答的意思,阿木答此番是带着我父王对敝国最虔诚的友好而来,望日后两国彼此友睦,再无战火。”

  “所以,公主如果真想嫁来我们国家,愿意入乡随俗?”关云锦不跟她扯那些虚的,友好和睦和平能持续多久本就不是她们谁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说太多还容易被人曲解,况且,若想真正天下太平到大同,除非人的七情六欲全无,但显然,那不可能。

  阿木答噎住,这会儿她看关云锦的眼神简直是充满了仇恨,恨不能解下腰间皮鞭,狠狠甩到她脸上,让关云锦在她的皮鞭下抱头鼠窜,哀嚎不止!

  “阿木答是我西朝国公主,配你们定远侯也是绰绰有余,哦对了,用你们的话说,定远侯还是高攀了吧?”阿里度幽幽道。

  赫连岳真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关云锦则是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点,西朝国的公主在你们国内身份尊贵,高不可攀,但请不要忘记,这里是北邙国;第二点,定远侯已经明确说过,他‘介意’,各位远道而来的外国使臣可能语言不太通,我这里给各位仔细解释一下,定远侯‘介意’意指他不想高攀贵国阿木答公主。”

  言外之意就是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上赶着凑上来也不理你。

  龙椅上景阳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未免在诸多人面前出丑,忙抬起手臂,用宽大的龙袍袖子遮住半张脸,假意咳嗽两声。

  不少北邙国官员和夫人们也都如景阳帝举止相似,虽然关云锦的话全是大白话,一点才情都不带,可单就这大白话通俗易懂,每个字每句话都好似扬起巴掌往西朝国使臣脸上扇。即使是络腮胡使臣,此刻表情也不再如先前淡定从容。

  东阳国的使臣们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阿里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这片大陆四个国家的语言差距其实并不大,西朝国是草原国家,部落多,有些部落是传承了几百几千年的古老部落,所以偶尔会有些部落有他们自己的语言。阿里度也会一些部落语言,但因为战事缘故,他们很多人从小说的都是汉话,只是自带西朝国的口音。

  关云锦的“两点”明明白白是在给他们难堪!

  阿里度欲再次开口,忽又听对面一人慢悠悠来了一句:“也不是只有贵国才有公主,我们北邙国长公主也是身份尊贵,颇受圣恩呢。”

  说话的是宁国公,几个月前去西北边关支援的人中就有这位,他对西朝国的蛮子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闺女的老板茬,为了闺女前程,更为了再扇他们几巴掌,他开了口。

  景阳帝将心态调整到寻常状态,颇为骄傲的给西朝国使臣介绍:“定远侯除了是我北邙国的良将,还是朕的女婿,他的夫人,是朕的长公主,若如阿里度王子所言,定远侯尚公主是高攀的话,今日他已是高攀。”末了还皮了一下。

  赫连驸马爷:“……”

  总觉得事情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去了?

  有武官们附和宁国公还附带调侃:“我们北邙国的长公主也不比贵国公主差吧?”

  即使在场北邙国的官员中仍有对关云锦这位长公主不乐意还想弹劾她的,但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拖后腿,自家事关起门来随便说,该一致对外的时候还是得一致对外。当然,个别人还想用两国相交联姻加重筹码让赫连岳真把阿木答公主娶回府,能给赫连岳真和关云锦添添堵也是好的,这种就属于偏激、偏执了。

  但总体而言,公主对公主,在北邙国臣民心中,必须是自家长公主好!

  与北邙国臣民笑逐颜开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西朝国使臣,东阳国使臣团们这会儿安静如鸡,事不关己,他们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本来和西朝国也只是一个先来后到也没太深的交情,没必要多嘴说两句。

  而且西朝国的王子和公主也着实太自以为是,凭什么你们说联姻挑丈夫主人家就得任你挑,你挑谁不好挑赫连岳真,赫连岳真什么身份?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大将军,让他娶一个才停战不久的国家的公主,怕不是引狼入室吧?他位高权重,书房里少不得有各种机密信件,把一个曾是敌国的公主娶回去放着,作死呢不是?

  再有也没人相信阿木答把赫连岳真后宅是否纳妾收通房摸清,会不知道定远侯夫人是北邙国的长公主,且这位长公主还是位民间公主,早在她未被寻回皇宫时就已被封为湘阳郡主,认祖归宗后景阳帝百般呵护,随便找个北邙国百姓打听都能打听得来。

  跟谁抢丈夫不行,偏偏跟北邙国皇帝的长女抢女儿?以为景阳帝儿女跟你们可汗的儿女一样多呢,景阳帝就三宝贝疙瘩,欺负谁也不能让你们欺负他宝贝女儿去啊!

  扯远了……

  西朝国一行人的脸色如调色盘似的,一个人顶一个颜色的脸,好是精彩。

  若说最气的,必然是阿木答和阿里度兄妹无疑,北邙国人的嘲笑声如针一根根扎进他们的身体里,扎进他们的心脏,转瞬间就已让他们遍体鳞伤。

  阿木答深深吸了几口气,又缓慢的吐出,几个来回后终于暂时平了起伏不定的胸膛,调整好状态的她不顾络腮胡的阻止,站起身看似云淡风轻的说:“同是公主,阿木答不及‘长公主’美丽温柔……”

  “谢谢夸奖。”关云锦很“真诚”的道歉,顺便又补了一句:“其实阿木答公主也很漂亮,只是我们两国的审美不同罢了。”

  阿木答只觉好艰难压下去的血气又有上涌的趋势,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方才重新压下去。

  “我们的祖先教导我们,我们草原儿女每个人都很强壮,都能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拿起武器,跨上马迎敌。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我们能走,身体健全,在我们遇到敌人时,我们都会举起武器,不会藏在同伴的身后,更不会贪生怕死。”阿木答声音高昂,抑扬顿挫,眼神坚定……的看着关云锦。

  关云锦很给面子的“嗯嗯”两声已示附和,还皮皮的赞了一句:“说得好。”

  阿木答:“……”

  阿木答假装没听到关云锦的赞美,她兀自道:“我们西朝国的女子不如贵国温婉似水,但有一点,我们国家的女子,即使上了战场,也能杀敌。”

  “小王的妹妹除了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她的武艺最强,可惜在草原难逢敌手。”阿里度接着阿木答的话,目露骄傲,望向北邙国大臣夫人们尤其是关云锦时,带着不容忽视的挑衅和不屑。

  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几月前我们两国交战时,似乎没听闻过阿木答‘将军’之名啊?”于招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句话来。

  络腮胡笑呵呵道:“当初两国交战,并非我们现任可汗所指示,我们可汗爱好和平,自是不会做出伤害两国交情之事,更不会无端挑起战争。毕竟,两国交战,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

  他的话说的圆滑且好听,也符合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气度,像阿木答和阿里度这种冲动的年轻人,性子着手暴躁了些。

  “阿木答这些日子在贵国做客,无意中听说一间‘惊鸿武馆’,专是教导女子武学,我心下好奇,原是想拜访武馆主人,但因琐事耽搁,一时没抽出空来;又无意间得知‘惊鸿武馆’乃是定远侯府老夫人和定远侯夫人开设,相比定远侯夫人武艺也是不俗。”阿木答依然将目标锁定在关云锦身上,且终于曝露出了她的野心:“阿木答醉心武学,不知能否与夫人切磋一二?”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一位一品文官直接道:“荒谬,我北邙国堂堂长公主、一品诰命夫人,岂可放下身段当众与人切磋,简直有辱斯文!”

  络腮胡还是笑呵呵打圆场:“这位大人莫恼,我们公主心直口快,她只是崇敬强者,自来北邙国后,一路被拘着也不曾活动手脚,许是得知贵国也有女子习武,太过新奇,也更想与之交友,互相学习交流经验。”

  瞧瞧这说话的艺术,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丝毫恶意,而且“交友”这个主题还很符合他们此次出使的来意,更是将阿木答塑造成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想要找个“心心相惜”的好朋友。

  “其实我们北邙国的女子也不是不习武,只是比起习武,我们国家的女子更在乎自己的家庭。”关云锦不急不缓的开口,“众所周知,有了国家,再有了家,家的维持并非靠一人之力,有男有女,有夫有妻,夫妻双方互相尊敬,彼此体谅,共同教育孩子,孝顺父母,方是一个和睦家庭。我们北邙国的女子啊,就是太过孝顺长辈,看重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仅这就让我们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所以宁愿牺牲掉我们的小兴趣爱好,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家庭中。”

  这番话让很多北邙国大臣和东阳国的使臣们听得很是赞同,在他们传统的观念中,就该是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就该在后宅里管家,不是在外抛头露面,更不该打打杀杀。

  有小部分人却听出了关云锦话中深层的意思,家庭和睦的条件她从男女双方讲述,但同样点出了女子为了操持一个家做出的牺牲。即使不是表达很明确,熟悉她的赫连岳真、萧云韶和景阳帝是完全明白的。

  同样,她这番话还藏了另一番深意——北邙国的女子没时间习武是因为她们是顾家的好女人,西朝国女子有功夫骑马射箭,是因为她们不!够!顾!家!

  “不过公主尚未成亲,是不懂我们已婚妇人婚后忙碌的生活。”关云锦又补充,顺便道:“不说公主这种未成亲的小姑娘,我们的夫君大人成日在外,估计都不知我们每日在家中的辛劳呢。”说着,还娇嗔的睨了她的“夫君大人”一眼。

  赫连·夫君大人·岳真:“……”

  小侯爷现在想去殿外看看,有没有七月飞雪。

  简直天下第一冤案好吗?

  知情的景阳帝和萧云韶也都微不可见的抽搐嘴角,关云锦这一杆子把一群人都给打翻了,偏偏她说的还那么“无心”,而且更像是她和赫连岳真小夫妻间的抱怨。

  比起北邙国这边大臣们和夫人们各自的思虑,西朝国使臣团们脸色都不大好看,包括络腮胡在内也难得收敛起了先前云淡风轻模样。关云锦一招二两拨千斤转瞬间将阿木答和他的挑衅轻易化解,还将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婚后妇人上来,他一个外国使臣,却是真不大好明目张胆跟她讨论这个问题;阿木答一个还未成亲的姑娘,哪怕在他们草原女子性格比较豪放,却也没有豪放到未成亲就与男人交合的地步,因此她也不好接关云锦的话。

  络腮胡心中给关云锦打下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标语,而就在他思索的短暂时间,阿木答又一次出言,有些生硬的强行将话题转移到她提出的话题上来:“阿木答想请夫人与阿木答切磋一二,不知夫人能否满足阿木答的愿望?”

  “公主远来是客,本夫人本不该拒绝,只是……”关云锦戏精上身,故作为难之色。

  “只是如何?”阿木答忙接话,“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关云锦眉心微蹙,将她的为难演绎的炉火纯青,赫连岳真在心里默念:大概这就是布布所说的能得奥斯卡金奖的演技……吧?

  “公主毕竟是客,本夫人既是当朝长公主,又是一品诰命夫人,拳脚无眼,伤了谁怕是都不大好。”关云锦犹犹豫豫将她的“为难”道出,“我若赢了公主,怕是会传出我们主人欺负远道而来的客人,影响两国友好相交怕是更加不妥。”

  这样的“为难”却是让阿木答露出了大概是和关云锦对上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她甚至放缓了语气,温和道:“这点夫人大可不必担心,阿木答自小习武,切磋本也是点到即止,定不会叫夫人受伤。再者,切磋是阿木答主动提出,算是我们私下一个共同兴趣的交流,与我们两国相交并无甚牵连,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有影响。”

  闻言关云锦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她故作迟疑,又侧头以眼神询问赫连岳真的意见,还看了看主位上的景阳帝以及下首的萧云韶。

  三个男人心知肚明的很,齐齐想抬头望天也不想跟她说话。尤其是坐在她身边最亲近的丈夫赫连小侯爷,小侯爷心底还在奏着一首悲伤的乐曲,背景是冬日飞雪。

  “定远侯可是北邙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骁勇善战披荆斩棘无所不能,夫人身为定远侯的妻子,难道不该与定远侯一样,面对挑战全力迎击吗?”阿木答话锋一转,开始拿赫连岳真做文章,并且她还很刻意用一种特别欣赏、特别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赫连岳真。

  关云锦果然被她的眼神“激怒”,没再等三个男人的“回应”,她“冲动”的应下了切磋。

  ……

  “布布,你要当心。”赫连岳真也没劝她别跟阿木答切磋,阿木答的目的本就很明确,而关云锦的性格从来也不是逃避的性格,尤其关系到两国女子“习武”,倘若北邙国回避切磋,也许明日就会传出北邙国比不上西朝国,有损北邙国之名。

  关云锦想法有部分跟他重合,重合的部分在于丢不丢国家脸面之上,曾经的敌国如今的勉强算是友邦国家公主要求跟人切磋,偌大一个北邙国却无一人应战,国家颜面何存?

  至于额外的想法,关云锦则是在阿木答提出切磋时立刻就想到的一件事——这是的打广告的好机会啊!

  给惊鸿武馆打广告,同样还能让那些迂腐酸儒们看一看,女人习武也是能给国家挣面子的,别成天把女人就是附属品挂嘴上,出了相夫教子打理家事外别无其他用处。

  她也不祈求能从根本上改变男人们固有的想法,但能做多少是多少,侵染一点是一点。与此同时,她还想给那些墨守成规的女孩们做个榜样,包括先前她说自己识字不多,认不全《女训》等书,是想告诉她们,不是每个女人都要去读那些书,并且还需按照书中教导近乎变态的约束自己,给自己立下重重条陈规矩,圈死在规矩之中。

  所以说,其实关布布她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只是平常被她优秀的四肢运动给遮住了她的优秀罢了。

  景阳帝和萧云韶都担心关云锦,但他们作为父亲和兄长,最忌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担心,更不想给关云锦压力,所以面上都表现的很是信任。

  关云锦的身份也是明晃晃摆着,一品诰命夫人,以及北邙国皇室的长公主,若她能赢西朝国阿木答公主,她在整个北邙国的名声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前提是她能打得过从小习武一看就不好惹的阿木答!

  文武大臣嘴上念念叨叨,但还是跟以景阳帝和萧云韶的两人前去武楼,他们的夫人也都齐齐跟着,好奇有之,随波逐流有之,反正都是跟随大部队。像于招娣,她是属于加油助威一类,与她同好的有几个尚不可知。

  德清殿宴会结束,所有人齐齐转战武楼,不过武楼平常是用来给天子近卫们切磋比武的地方,规模并不算大,因此很多排不上名号的大臣们只能屈尊站在楼上观看。两国使臣是客,景阳帝大度的赏了他们位子坐。

  关云锦和阿木答也不是吃完饭便立刻到武楼切磋,且不说阿木答吃了多少是否需要消化,反正关云锦和赫连岳真吃的还没消化,她便借口需要换身衣服稍微走一走消化消化,以免影响发挥。

  景阳帝给了她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而这期间景阳帝则是跟两国使臣们谈起了国事。

  “布布,你有把握打赢那个蛮子公主吗?”赫连老夫人亲自给关云锦送了衣服进宫来,本来前两天她贪凉在房里放了不少冰受了凉在府里修养,因此今天关云锦进宫她都没跟着一道来,但赫连岳真派人回府给她拿衣服时她又不放心的跟着进了宫。

  “不说能不能打赢,布布别受伤才是。”太后也有些发愁,他们这种上年纪的,就是担心小辈身体不舒服,受伤也包括在其中。

  关云锦感受到两位祖母的关心,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两位祖母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阿木答公主给打趴下,为国争光!”

  “噗嗤……”太后有时候笑点比较低,很容易被逗乐,比如现在。笑完她又板起脸,肃容道:“哀家听宫女汇报说那个阿什么公主的从小就刷刀舞枪,布布你可得小心谨慎些,要是打不过,千万不要逞强。输了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赫连老夫人不赞同:“我相信布布,布布武艺高超,岳真跟她交手都不敢粗心大意……”

  “什么?岳真跟谁交手?岳真跟布布动手?!”太后声音一下拔高了。

  赫连老夫人面皮子一抖,转过脸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她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口没遮拦。

  关云锦赶紧道:“祖母祖母,别激动,您别激动,小侯爷不是跟我动手,更不是想打我,我是向他请教技巧呢,小侯爷是我的老师!”

  “胡说,我明明她说岳真跟你交手不敢粗心大意!”太后不信。

  关云锦心说您这会儿听力怎么就那么好了呢?

  “您听错了,祖母是说小侯爷教我的时候都得拿出他的看家本领,毕竟您孙女儿聪明,一点就透,学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小侯爷可不就得拿出他的真本事?”关云锦面不改色的扯着谎,也不能说是扯着谎,因为她说的也是事实,不过教学的方式其实是手把手的那种“教”。

  太后还是不相信她的说辞,拉着她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眼看着武楼那边来人催促,她只好先告辞。

  让关云锦窘迫的是,她前脚刚去了武楼,后脚太后和赫连老夫人就相携着来了,可是让景阳帝都好一通忙活。

  武楼前有一块约两百平米的木制比武台,是供多人比武用的,只比地面高处几寸,即使不慎摔下除非运气不好在边缘崴了脚否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阿木答更中意的其实是左侧一个建高的比武台,比武台距地面足有一丈高,上去得用梯子或者有独特爬墙技巧的方式。她想要在众人面前狠狠教训关云锦,下她的面子,让北邙国颜面无存。可是想到之前她自己放出点到即止,不会伤人的话,她也不好将恶意表现的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