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认真的说：“昨天晚上我哥哥跟我说，让我做自己觉得能做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好像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只能跟你说，就算你们不在一起了，你依旧是我姐姐。”

    顾初语看向秦贞，这次是真的笑出来，窝心的同时，又觉得酸涩。

    她跟霍北擎分手了，竟然逼的身边的朋友都要跟着站队。

    好像一块布，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被撕扯成两半，疼的不是分开，而是撕裂的过程。

    原本可以是一体，迟早有一天，最后一根“丝”都不能连在一起，那才是真的分别。

    上一次，她是干脆利索把这块布扯成了两半，彻底断了念想。

    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秦贞走后，顾初语回到病房，就见霍阳背对着门口侧躺着，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心里也跟着一抽，快步绕到病床另一边，刚要开口，就先看见霍阳流了一脸的眼泪。

    他似乎没料到顾初语忽然进来，怔了一下，连忙坐起来抬手去揉眼睛。

    顾初语没让他揉，拧了个毛巾过来给他擦了脸，温柔的问：“怎么了？”

    霍阳低着头，声音哑哑的，十分沮丧：“你跟爹地是不是分手了？”

    没等顾初语说话，他兀自说：“你跟小姑姑在外面说话，我都听见了。”

    顾初语哑口无言。

    心疼的摸了摸霍阳头上缠着的绷带。

    这几天，她想过无数种未来的可能。

    她想带霍阳离开滨城，以后天高路远，只有他们母子，可是转念又会想到，他这四年是在滨城长大的，她没出现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霍北擎和霍老太太。

    让他在三个至亲里面选择一个，她不知道霍阳会不会选择自己。

    她想告诉他这四年，她每时每刻都在疯狂想念他，告诉他她吃了很多很多苦，可是，有了他，余生都是甜。

    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潮水般褪去。

    她不想用四年的苦换霍阳心疼和内疚，也不想破坏霍北擎在他心里高大的形象。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有爱恨情仇，还有欲壑难填，而在孩子的眼里，爸爸妈妈就已经是全世界。

    丢了任何一个，都像是天塌了一半。

    压下心口的隐痛，顾初语佯装无事，很轻的“嗯”了一声，眼看着霍阳脸上的表情垮下去，她又补了一句，“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你想爹地了，可以去找他，你想太奶奶了，也可以回去。”

    还是那句话，她曾巴不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对念北温柔以待，如今顾念北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没道理爱他的人换成霍北擎，她就接受不了。

    买卖不成……

    呸！

    婚姻不成，仁义还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