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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魔与剑

    ……

“没有动用灵力道法,就是怕你感知到我的存在,只是我单用冷兵器偷袭,居然也能被你反应过来。”

破烂道人笑着拔出那把通体发紫的匕首,面目狰狞。

地面泥泞,从少年胸口喷涌而出血液,流进雨水形成的水洼里,唐尘低头,捂着胸口踉跄着靠在一块岩石上,表情极为痛苦。

破烂道人踩过水洼,笑的有些得意。

没命中要害又如何,他这把刀可是由着一位道境魔道强者的尸骨制成的,含着剧毒,中者必死,无药可解。

“道门修士转而入魔,怪不得你要躲在这个小城里”

少年面色苍白,颤巍巍地抬起头,声音发干。

道人从阴影里走出,身材修长,一身黑布衣,面色蜡黄,与之前的破烂完全不同。

“我有两个身体,都是真身,只不过修炼的功法不一样而已。”

陆桧舔着嘴唇,略带渴望的看着石头后的少年,肩头冒出一股淡淡的黑气,妖邪至极。

“这是尸宗的法门吗?”

少年视线仿佛都有些模糊了,手脚也好像没了力气,背部靠着石头缓缓滑下,瘫坐在地,嘴唇发紫。

“没错,就是尸宗,这等玄妙的法门,也就只有尸宗才能研制出来了!”

陆桧哈哈大笑,在他眼里,这少年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为了杀这个道士,他可是付出了一半道身的代价,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接下来,只要顺利把少年炼制成尸傀,想必他不但可以修补好肉身,甚至还会有机会冲击第七境!

到那时,他才可以摆脱眼下这幅凄苦的处境,不再需要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因为第七境,名为远游。

“找一个行夜境修士的尸体,用魔教功法分离自身,将道源注入尸傀内,既可以躲避追踪,又避开了走火入魔的风险。”

陆桧抬起了那只枯槁的手掌,他离少年仅有五步远了,只要再近一点,他就可以用魔功吸干对方,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所以这便是你最后的手段了?”

“当然!”

雨好像停了,风有些凉,吹得破烂道人有些冷,陆桧的笑忽然止住,话卡在了嗓子边。

因为他像是看到了令他不可置信的东西,眼睛瞪得极大。

只见那少年的头轻轻扭了扭,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虚弱恐惧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

“你这幅身体可用不了道门的法诀,一个尸宗后人,又没有及时把尸傀召唤出来,你凭什么杀我呢?”

唐尘伸了个懒腰,刚欲结痂的伤口被撑开,但却没有流血,可见恢复能力何其变态,好像压根没中过刀一样,嘴唇也恢复到了原本的颜色。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毒压根没用。”

唐尘声音清淡,没跟道人多废话,既然确认了这是他最后的手段,那么就直接杀了便好。

唐尘灵力涌动,举起拳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陆桧有些惊恐,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是真的以为少年中了剧毒!

于是道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卷轴,还没来得及打开,脑袋就被一记直拳实实地轰在头部。

“咔嚓!”

破烂道人从颈部开始,身子凌空倒了起来,紧接着地面便被他的头砸出了一个巨坑,沟壑纵横。

骨骼碎裂,少年眼角泛出淡淡的冷意,一拳比一拳凶猛,砸在破烂道人的身体之上,,然每次都极其用力,但都巧妙的避开了要害,尤其是头部,再也没打上去第二拳。

因为怕他死。

拳意汹涌,道人枯槁破碎的身体哪能承受的住这种程度的攻击,霎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住手,住手,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陆桧把头从地底里拔出来,好不容易叫出这样一句话,随后连着上半身子就又被唐尘一脚踩进了地底。

——

良久以后,少年似是发泄完了,脸上那股疯狂逐渐消退,喘了几口气后,抓住那道人已经断掉的脖子,将他从地面拎了出来。

陆桧整个身子瘫软,好像都没了骨头,只剩皮肉在连接。

他行夜境的修为此时都用来维持生机,虽然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但也能勉强活着。

“你能给我什么?”

唐尘看着如死尸般的道人,表情微讽。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陆桧此时根本就没法说话,也因为他能感受到少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不甘心就此死去,破烂道人做出最后的挣扎,一股黑气涌出,这是他的本源魔气,与巫族木偶的气息有一些相似,寻常修士沾染一丝就可霍乱其神智。

而如果魔气顺利进入他人体内,那对方也基本会被他控制了。

感受到这股邪恶的能量,唐尘嘴角的讽刺更浓了,丹田中,最为幽黑的一处陡然游出一道能量,与道人的魔气相触。

而后陆桧就能感觉出来,自己的本源被某种相似的能量吞噬掉了。

可少年的身上哪里会有他的同源?

“你修魔我确实没想到,偷袭也确实很成功。”

陆桧终于懂了,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魔族的毒物对这少年没用,为什么他不怕自己的本源!

“你也……”

陆桧挣扎着发出声音,露出那一口黄牙,只是话没说完,那张手就用力掐断了他的脖子。

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圆滚到一个水洼里,溅起了些水花。

风再大也卷不起角落的灰尘。

陈果半闭着眼睛,完美的藏在一片碎石堆中,就像棺椁里的尸体一样安静。

独特的呼吸遁法,让青年完美的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一个肥硕的身影受了什么冲击,连连退了数十步,背对着陈果停了下来。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距离他十步远的碎石里,有一个人。

其实这已经不是王骅第一次把后背暴露给他了,但陈果都没有动,因为他没有把握。

在过去的一个时辰里,杨荀取得过近身攻击的机会何止十次,但都被躲开了。

与行夜境不同,他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本钱,越四境使用这招以后,他不死就已经算很幸运了。

只可以斩出一次,所以必须要等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才能出手。

不过有件事很是诡异,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陈果有注意到,王骅在刚开始交手的时候虽然占据着上风,但实际上从未主动出击过一次。

伤了人后不主动出击,反而要等对手恢复状态,然后继续这样下去,你不攻,我也不出招,就这么耗着。

如果说王骅的战法就是如此,也倒无可厚非,但就在一炷香前,这位来自皇城王家的行夜境却忽然转变战法,主动出击,道法层出不穷,威力极大,打的杨荀措手不及。

但这并不碍事,作为一个纯粹的武夫,杨荀要比练气士这类修道之人体魄要坚韧的多,受了伤事后恢复起来也简单些。

只要给他正面碰撞的机会,他就有机会拿下王骅,所以杨荀非但没感受到什么压力,反而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