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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旦辞妻妾去，暮至洛阳城2
自那一日，伏寿掷地有声地说出那一番话后，班归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在这几日中，关于货殖之事，其人皆不再与苟哥计较太多，是以年根儿这短短几日之内，其人那满载而来的货物便倾销一空，变成了堆积如山的绢帛和金银。
苟哥工坊之货，在西域固然极为畅销，但班归带来的西域之货，又何尝不是如此？
惟有使货物流通、资金流动起来，才能促进需求增长，从而提升经济、改善民生。
农耕社会，要想使民富，一在于提升生产力，二则是加强工商业，使工商业可以反哺农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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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社会更应加强各国之间商业的全面流通合作。
李唐凭借丝绸之路，养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才有了鼎盛的王朝。
南宋则凭借海上丝绸之路，苟延残喘长达一百五十年。
后世本朝领袖“一带一路”之国策确实高瞻远瞩。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也就是岁除当天的上午巳时。
在班归售空货物之后，苟哥便召集卫府一众臣属，借与班归商议订货计划之机，共同讨论来年定西域之策。
因为这种事已经超出了荀彧的认知范围，所以荀彧破例参加了本次卫府会议。
会上，班归侃侃而谈。
“西域四大国中，大月氏国而今日薄西山，故可忽略不计；
康居国凭葱岭天险御匈奴、羌、氐于国门之外，兼且其地在西域极西之地，故其国轻易不参与西域之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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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居国之东南，便为大宛国，大宛国于百余年前，曾臣服于另一大国莎车国，然近来莎车国内忧外患严重，故大宛国已有后来居上、以臣压主之势。
此外，西域其余诸国彼此之间大小纷争不休，诸国皆欲公推一大国为西域之主，以居中斡旋、调停。
然则，康居国孤悬于葱岭极西之地，大月氏国祸起萧墙，而大宛、莎车国之间主臣关系复杂，故迄今为止，西域仍无此大国。
自卫将军收复二关、开设互市之后，西域诸国商贾获利颇丰，由是故，包括大宛、莎车国、大月氏国在内，诸国皆有意请大汉任此西域之共主。
故而，俺等一路以班氏后人归汉为名、万里迢迢经西域大小诸国进入二关，方才无任何势力敢于阻挠，甚至出兵护送俺等。
综上，卫将军应尽速远征西域，以从西域诸国万民之望也！”
班归此言一出，卫府正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苟哥却对此半信半疑。
“忠汉，此话当真？”
班归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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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军如不信，大可率卫府铁骑远征西域，俺相信，以卫府兵威之盛，非止西域诸国，便如莎车国、大宛国乃至康居国，亦要望风披靡、绝非卫府铁骑之敌手也！”
班归想起自己亲眼目睹的卫府具甲重骑，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此番深入大汉腹地，固然是存了借班氏后人之名代理工坊货物之心…
尽管汉末没有代理这个概念，但其人就是想垄断工坊在西域的行销权。
班归在存此心之余，亦不免有打探大汉虚实的念头。
然而…
在亲眼目睹颜良等猛将的风采、卫府具甲重骑之威武雄壮之后，其人便彻底打消了暗中查探大汉虚实的念头。
荀彧在仔细聆听班归的讲述之后，复又蹙眉思忖良久，这时方才开口询问班归。
“归远侯，康居国之西便为大秦？”
荀彧所说的大秦，指的是罗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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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归摇头：“令君有所不知，康居国之西为安息国，其地西邻汪洋，而大秦则位于汪洋之西岸，俺仅知安息国与康居国风俗接近、饮食雷同，却从未至彼处。”
荀彧复又问道。“然则…归远侯，康居国之饮食、风俗如何？是否如博望侯、太史公所言，近似于大汉？”
博望侯是张骞，太史公则是司马迁。
西方双标狗对此有槽吐：你们东方神州人怎么这么喜欢记历史？造假好难！
还有，你们考古怎么这么严谨？你们这样子，让我们造假造得压力山大、心中好怕怕…
万幸，你们中间还有许多狗腿子和二鬼子，嗯！他们是对付你们、打压你们文化自信的急先锋！
言归正传。
班归这次颔首道：“回令君，正是！康居国、大月氏国、莎车国以及大宛国，饮食、风俗皆与大汉近似…实则，西域诸国皆与大汉一般无二。”
荀彧抚须，继续拿出自己读博望侯张骞事迹、太史公之《史记》，以及班归老祖宗班固之《汉书》时对西域的认知，与班归不厌其烦地一一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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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般，一场有关军政的会议，就这么逐渐变成了国家地理论坛。
尽管包括苟哥在内，卫府上下人等都听得津津有味。
午时六刻，也就是中午12点半，为卫府上下人等讲了一上午西域地理、风土人情，以及各国之间纷争逸事趣闻的班归，方才闭口。
至此，众人对西域有了极为直观的认知。
走过南、闯过北、戎马一生的老干部段煨抚须颔首。
“如此说来，西域实则与凉州一般无二、而迥异于中原诸郡。”
荀彧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段煨，刚刚张口却霍然惊觉…段煨说得对啊！
凉州又何尝不是如此？
兴平年间，乃至建安初年，凉州大小十余军阀或征战不休、或尔虞我诈、或勾结起来劫掠黎庶…
这与西域诸国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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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其中的段煨、马腾、韩遂等人，也懂得以屯田发展农业，这也与西域诸国或农牧、或游牧的情况类似。乐文小说网
苟哥刚要赞同段煨之言，却突然反过味儿来。
不对啊！老子不是要了解西域，老子是要统治西域！
老子不管他们是胡人风俗还是汉人风俗，老子只管把他们打服！
于是乎，苟哥醒悟过来。
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自己尚未确认清楚。
“忠汉，西域兵事如何？与我卫府相比，孰高孰低？”
班归打了个寒战后，连连摇头。
“卫将军…不，主公放心，纵使康居、大宛、大月氏及莎车四国联合，亦绝非卫府铁骑之敌手也！遑论诸如焉耆、龟兹、楼兰等等小国乎？”
苟哥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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