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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喋血关帝庙

    李绩的眼神里充满信任和坚定,刘文静听后,他并不吃惊,密信上已经说地很清晰:速来晋阳,有要事商榷。

    说有要事商量,所谓的要事,其实主公已经深思再三了。

    这商量的结果,就是按照主公的意思去完成一项任务。

    显然,任务至关重要,要是一般人都能完成,主公也不会千里迢迢把自己招过来。

    “在下遵命。请主公吩咐。”

    “刘公,如果眼下没啥私事要处理的话,我想让你出一趟远途。”

    刘文静一愣,并州明日就要放粥济民,主公为何还要把我派到远方去?

    难道还有比赈灾还重要的事。

    他正在琢磨着主公会安排什么样的任务的时候,忽听李绩低声道:“明日放粥,这里已经安排好,你的任务就是南下买粮。银子已经凑齐,明日拂晓,刘公就出发。我已派人联系祁县县令祁黎阳,有什么难处,让他帮忙即可。”

    “主公,请放心,在下保证完成任务。”

    “采购好后,即可联系漕运,沿途不得长时间停留。”李绩语气逐渐严肃起来:“我安排两名亲兵,沿途负责你的安全。粮食采购好,直接从水路北上。到时会有护卫队护航。”

    “谢,主公。”

    刘文静和两个仓督邓琬和张诚,带着两个扈从,五个人乘着两辆马车,带着银子,连夜赶赴祁县。

    ……

    秋枫辰咽下一块老鼠肉,小声对谢小红道:“孩子,你睡一会,我去和你爹商量点事。晚上有一场战斗,你要好好养足精神。”

    “姑姑,你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现在肚子不像先前那样难受了。”谢小红稚嫩的脸上露出一片红色,精神状态也比先前好多了。

    “哪里也别去,现在很乱,就是这支队伍里也是鱼龙混杂,好人坏人难以分辨。”

    “姑姑,你放心,我就待在这厢房里,别人很少过来。”

    秋枫辰将一件外衣披在小红的身上,起身走出厢房,又将厢房的门轻轻的虚掩一下。

    来到大殿,看见地上躺满了饥民,她低头瞅着空隙,低一脚高一脚的向后面的房间走去。

    一个个饥肠辘辘,肚子里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似乎天要下雨的阵阵闷雷。

    她走过大殿,进入后面的一道暗门,里面有点暗淡。

    谢长春见有人进来,呼啦一声,将一把剔骨刀拿在手里。

    “大哥,我是秋枫辰。”

    “秋姐,你咋来了。”谢长春将刀具收在身底下。

    “大哥,你刚才睡了吗?”

    “哪能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饥民的惨状。你说,我们这支队伍能打多久?一个个手无寸铁,都是木叉、烧火棍,你说木叉也能戳人吗?”

    “木叉当然一下子戳不死人。”秋枫辰轻声叹道。

    “问题就在这里。一下子没有把对手致死,对手反过来还击,这些饥民十有八九就要遭殃。”

    “我对这场战斗,没有多大把握。”

    秋枫辰见谢长春有点沉闷,知道他心里也很难。

    一场厮杀,避免不了死亡。

    “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揭竿而起,就是忤逆之罪。忤逆就要被夷三族。你死了,这些弟兄姐妹都要陪着,就是官府网开一面,你让这些戴上盗贼之名的人往后如何生存。”

    “是啊,我从交城县出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孩子他妈被一名乡绅抢走了。”谢长春低着头,面色羞愧:“说白了,就是嫌家穷,到哪个乡绅家当长工去了。”

    “大哥,等有了有钱了,还愁婆姨不回家。再说了,你们都有孩子了,她能狠心把孩子丢了,不问了。”

    “女人要是狠起来,比毒蛇还狠。”谢长春看看身材凸凹浮现的秋姐,诺声道:“当然,不包括你。”

    秋枫辰看了垂头丧气的谢长春,心里顿生怜悯之情:“女人是水做的,需要滋润。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女人怎么依靠你。依不得靠不得的男人,女人早晚都会离你而去。”

    谢长春叹了一口气:“现在不说她了。反正走了,就比跟着我强。”他看着秋枫辰鼓鼓山包,嘴里不由得泛起酸水。

    “今晚攻打胡集镇,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坐着也是饿死,不如先攻下胡集镇,让大伙歇歇脚,享受几天好日子,抢点粮食再说。”m.

    “大哥,我看你有点悲观情绪。这才刚刚开始啊,第一步你都不踏实,这以后的路长着呢。”

    秋枫辰说着,就挨着谢长春的身旁坐下来。一股郁金香的味道传来,谢长春诧异,秀姐身上哪来的这种香气。

    “秋姐,你现在脱身还来得及,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过日子。”

    谢长春试探着提示道。

    秋枫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哥,我就是逃婚出来的。那个球员外被我一刀宰了。夫家已经报官,你说我到哪去?我只能躲在难民营里。”

    “球员外不好吗?”

    “好的蛋。恶心死人了。一身蛇皮,第二天起来,被褥上全是麸皮一样银屑,我看着都呕吐。好家伙,他的那玩意就像烧火棍,被我一脚踢断了。”

    “啊!”谢长春差点叫出声来,腹语道:“我的小乖乖,你也够狠的。男人的命根子都被你一脚踹断——难道秀姐还是个原装货?”

    “大哥,今后咱们就相依为命。江湖上多个朋友就多个帮手。先把队伍拉起来,占领一座城池,当大王。”

    谢长春趁着亮光,看见秋枫辰眼里闪着点点泪光。“唉,也是个苦命人。”

    谢长春叹息一声,这场厮杀,不知道又要死亡多少人。

    这年月死个人还不如死个鸡,死鸡争着有人要,尼玛死人,半个月就没人埋。

    秋枫辰心里也清楚,这年月永远不知道下一时辰会发生什么事。她往谢长春的身上靠靠,感到谢长春的身子有点发冷。

    “大哥,你不会有什么事吧。咋,身子这么凉。把手给我。”

    谢长春笑笑,伸手扶着秋枫辰的左臂,轻声道:“秋姐,我担心啊。”

    担心,就是心中没底的表现。就像赶考的人心慌一样,复习不好,底气不足,考试当然心慌。筆趣庫

    她伸手握住谢长春的左手,身子往前靠了靠,几乎趴在谢长春的胸前,郁金香味道越来越浓,谢长春身子哆嗦一下。

    她低头看着胡子邋遢的谢长春,伸手按住他的手背,低声安慰道:“还没有尝试,怎么就没底气了。”。

    “秋姐,我郁闷的要死了。那个死婆姨贪图富贵,半年不回家,也不想孩子。贱人。”

    秋枫辰听见谢长海的喉咙里呼呼作响,一只手若即若离的贴在她后背上,心里很饥渴的样子。

    “要不,打完这仗,你就去轻松一下。或者,看看胡大虎的女人,你喜欢的,就办了——”

    “远井解不了近渴。”谢长春看着秋枫辰白皙的面庞,一颗黑痣贴在湿润的嘴唇上面,自己的身子一阵颤抖。

    “秋姐,我难受——”

    谢长春的头上冒出冷汗,伸在秋枫辰身后的手哆嗦不停。

    男人的样子,如此痛苦。她心道,要不就给了他。谢大哥也不是坏人一个,面相怎比那个球员外好看的多。

    刚才自己还说相依为命来着,这一点事,怎么能袖手旁观。马上要打仗了,也不能让大哥揪心的去攻城掠地。

    要是一战而死,或者被清源县援军逮住,他不就枉为男人了。

    她心里一软,那一种情愫就像火苗一样一窜一窜的上扬起来。

    “我和他这样,那又算是什么呢,如果他的婆姨知道了,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