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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皇子参军也得面试

    李绩这个恼啊,真是到了极点。

    人都没有在地上站住,对面就来个见面礼。

    只是吗,这个见面礼有点悬蛋。

    他头一偏,躲过利箭,“咔嚓!”

    箭簇插进马车顶棚里,把一串风铃震得哗哗响。

    王裕扭头看看李绩,眼前一闪,只见他弯腰抬手,随手飞出一把泥沙。

    “刷刷!”几声响动,对面顶楼的屋脊上,十几个黑衣人应声而落。

    王裕见李绩身形晃动,人已至院落中央,一伸手接住坠落的一个黑衣人。

    只是劈胸一抓,五指已经没入胸腔,接着传来李绩的呵斥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行刺本府?”

    李绩话音一落,手里的黑衣人头一歪,便没了生气。

    迎着房间里射出来的灯光,李绩看见黑衣人口吐黑血。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已经服毒自尽。

    王裕在院子里一一查看黑衣人的身体,没有一个是喘气的。

    他看看李绩,两人对视一下,互相摇摇头,径直向后面的包间走去。

    两个人跟着一位身着咖啡色制服的小二来到最里面的一个豪华包间,两位穿着粉色超短裙服的少女,一左一右推开房门。

    “靖王爷!”

    还没看清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出来,李绩一惊,“是您。”

    烛光下,房间靠墙的位置,一张老藤椅上仰躺着一位老者。

    老者年近花甲,头发花白,双目无神,两腮凹陷。

    他的面色发黑而黯淡,口中出来的气息多,吸进的气息少。

    “玄成,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李绩心疼地问道,伸手拉住老者的左手,心里一惊,“玄成啊,你的脉象很弱。”

    “唉,老了。我就是一盏油灯,快耗尽了。”老者声调哀婉凄惨,眼角里泛着泪光。

    “玄成,你是操劳过度,加上关中大灾,家中没啥营养品滋补,这是积劳成疾啊。”

    一旁的御医石万春抬头看着魏徵的脸,“魏公是为国家操劳的。我和皇上到他家里去,家里一贫如洗。”

    怎么会这样。

    堂堂的二品大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怎么也得比平头百姓的日子好。

    可魏徵平日里多以素食为主。常年出门除了官袍,就是一身打了补丁的青布长衫,一双布鞋一穿就是几年。

    夫人提出来,家里要修缮一下,也被他拒绝。

    “玄成,既然到了并州,就不要慌忙回去。我用中医疗法给你治治病。宫廷御医在此,也好有个帮手。”

    魏徵微微叹息一声,“边关告急,我怕影响你的正事。听说你已经启动赈灾工程,连续放粥三日,接着又开仓放粮。真是大手笔啊。”

    他看看身边的少年,“据户部统计,就是万年和长安两个县区,也不敢这样做。京都的粮仓都是战备粮,谁敢乱动。那些老臣眼看着两个县每日上报死亡人数不断增加,也是干着急,束手无策。”m.

    “箫瑀、房玄龄、黄文炳等一批老臣,劝说皇上到东都就食,陛下担心带着满朝文武去东都就食,那些黎民百姓咋办。”

    “江南运河水位上涨,河道是畅通不少,可是沿途饥民成堆,疯狂的哄抢风又一次在运河沿岸刮起。官府镇压了好几次,生死与饥饿几乎不分伯仲,有的人宁愿被逮住处死,也不愿意等着饿死。”

    魏徵连续说了这么多话,累得大口喘气。李绩看着魏徵眼泪哗哗的,心里赞叹不已。

    玄成兄,你都快病入膏肓了,还这样牵挂黎民疾苦,真是人在官位,心忧其民啊。

    “安排上菜吧,另外把红烧猪肉炖的烂一些。”李绩吩咐道。

    门外侍者急忙向后厨跑去。

    不一会,酒菜上齐。

    王裕坐在主位,魏徵坐在右首,李绩坐在左首。跟着魏徵一同过来的那个少年,默默地坐在下首。

    李绩从宇成手里接过小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的瓷瓶。

    打开瓶盖,倒出三粒油菜籽大小药丸。

    “玄成啊,饭前空腹服下。看看有何效果。”

    魏徵将药丸含在嘴里,喝了一口茶,咕噜一下咽下肚去。

    顿时感觉嗓子眼一阵清凉,一口浊气呼出体外。

    御医石万春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玄成的面色开始发黄。按照中医学理论,一旦面色由黑转黄,病就有回转的迹象了。

    平日里在宫廷值守,听到宫内大臣们的议论。都说王爷是个风水师,我去,他怎么会看病。好像还是药到病除的那种神医。

    我这祖传的三代御医,我还在孙思邈先生那里跟班实习过,应该说医术不会太差,居然不及王爷的十分之一。

    我给特进配制十几副中药,喝了也不见好转。且,病情越来越重。

    奇怪了去。我得利用在晋阳的日子,好好的跟着王爷学习。

    石万春心里佩服,走过去,给李绩端了两杯酒。

    下首的少年心里一惊,老御医从来都是眼光高傲,今天尼玛腿肚子转筋了,忽然给一位年轻的王爷敬酒起来了。

    他刚要起身敬酒,这时他看到魏徵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端杯,低头含胸,“恩公,玄成敬您一杯。”

    那少年心里顿时慌张起来,魏公啊,父皇还指望你进言献策,我还指望你传授我治国之术,你倒好,见到这个草根官员,竟然口称恩公。

    这一杯酒下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魏公,你还是以茶代酒好了。”少年的话还未出口,只见李绩站起来,端着酒杯劝道。

    李绩的劝说一点用也没有,“喝一次,少一次了。王爷,你就让我表示一下心意吧。”

    魏徵说着,右手一扬,竟然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魏徵觉得肝肠寸断般疼痛,一呼一吸之间,随着他一声咳嗽,一口老血吐在痰盂里。

    “呵呵!”

    令现场的人惊讶的是魏徵的面色渐渐发红,他爽朗的笑着,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

    “王爷啊,我到并州来,来的很及时啊。我向您老人家汇报,我的心里舒服多了。来来,玄成再敬一杯。”

    此时,下首的少年不仅不担心魏徵的身体,心里忽然感到高兴,毕竟魏徵起死回生了。

    令他惊讶半天的是三粒菜籽大小的药丸,竟然具有如此大的魔力。这是什么药?他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少年再次端起酒杯,刚要起身敬酒,忽然驸马爷王裕笑道:“魏公,可喜可贺啊。靖王爷一药病除,看来您老是有救了。”

    他说着,端起大壶转向李绩,微微一笑,“王爷,咱俩整个肥的。”

    “哎哟,驸马这样喝,我可是第一次看到。”

    魏徵吓了一跳,在京城驸马府喝了几次酒,也没有见过驸马这样喝酒。

    想必是饭前吃了什么药,能多喝酒。

    “这都是跟着靖王爷学的。这在宋州叫什么‘一口焖。’又叫‘当头一碗之术。’”

    魏徵在靖王府见过李绩这样喝酒。到了乞丐庄的齐府,李绩被皇上派出去打颉利了,时间匆忙,没有这样喝过。

    如今,这种喝法居然传给驸马爷,他摇摇头,腹语道,驸马啊驸马,小心回家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