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心里始终惦记储君之位。

    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储位之争一旦爆发，定会危及李氏江山。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皇子们，为了夺嫡，互相残杀。

    慈父之心，不可言表。

    急忙从齐州将李绩召唤回来，也就是想快速解决这个悬而未决的难题。

    “大哥，我平日里都很器重您，您给老弟出出主意啊。”

    李绩沉默半晌，幽幽道，“贤弟，李承乾乃钦定储君，虽然腿脚不好，也不影响他治国理政。从北境传来的消息称，太子在漠北王庭，亲力亲为，敢想敢干，在极端的条件下，横扫欧亚大陆，那些残留的反对势力，基本上被荡涤干净。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突厥和薛延驼部，已经安居乐业，再无进犯中原之心。特别是阴山守夜人兵团，兵强马壮，战术优良，这支劲旅日夜守护者阴山沿线，帝国才有数十年的安稳局面。”

    李绩一通长论，听的李二心花怒放，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一下子笑容满面。

    “如师尊所说，太子如能恪尽职守，守住帝国北境大门，这也让那些反对者无言可说。我一向不信谣言，传说太子寻欢作乐的有之，说太子内外勾结的也有。我也顾及不暇，还是请靖王爷多家管教，也好顺利登基坐殿。那时，我的心里的石头，才能真正落地。”

    李承乾是不是两面人，重合性格，李绩不敢定论。最起码，将他放在漠北王庭，与长安的势力勾结，多有不便。

    远水解不了近渴。

    要为李承乾改运，这一招，也许是最好的途径。

    李二从堂案上堆放的奏折中，翻检出一份奏章。

    他小心地递给李绩。

    “老哥，你的话，我坚信不疑。那，这份奏报，你还是要好好看看。”

    奏报说，李承乾在漠北瀚海王庭，铸造八尺高的铜炉和六只脚的大锅，让逃亡漠北的匪徒偷盗牧民牛马、绵羊和猎犬。

    他自己亲自下厨，烧火蒸煮。

    然后，又和这些亡命之徒共同吞吃，大快朵颐。

    到漠北时间不长，就学会说突厥语，喜爱上突厥服饰，从突厥人种中挑选身强体壮者，没五人一组，自成部落，头发扎成小辫子，身披羊皮，在阴山北侧的草地上牧羊。

    部落所用旗帜，上面画着五个狼头，裁剪长方形幡旗，架起帐篷，他亲自入驻帐篷，捕捉羊羔，宰杀煮熟，拔出皇家佩刀，分而食之。

    常常与部下吹嘘，“靖王爷，已经命我独守漠北，一切大小事宜，均由我全权处置。谁不听我的，我就立刻杀死他。”

    众人山呼“万岁！”

    李承乾有时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众人围着他的身体大哭，并依照突厥的风俗，划破自己的面部，血流满面。

    他每每看见这种场景，总是兴高采烈，忘乎所以。

    “大家听好了，我现在是漠北大可汗。是你们的大主宰。谁家有漂亮的女孩子统统的，给我送过来。”

    “有朝一日，我统治帝国，定要率领数万铁骑，回到金城以西去打猎，然后把头发解开，当突厥人的后裔。”

    李绩一字一句看着，面色忽然发青，一口粘痰堵在喉咙口，顿时昏厥过去。

    “大哥，大哥，你醒醒！我就不信，你也不要轻信啊！”

    李二见李绩忽然气得昏厥，忙忙大呼。

    公公王德带着三个绝色宫女，急匆匆跑过来，扶住李绩的后背，轻轻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