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有意向刘德刚看了一眼，瞳仁一缩，嘴角流出一股清水。

    “刘管家。您当着靖王爷的面，只管有啥说啥。咱家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刘德刚就像所有老管家一样，骨子里已经把东家的生死看作成自己的生命。

    如今东家犯事了，面临灭族的危险，自己身为管家，能不能翻盘，在此一举。

    豁出去了。

    死，不过是碗大的窟窿。

    刘德刚救主心切，不管王德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有据理力争，王家命悬一线，他也只能如此而已。

    “靖王爷，当时，王公公进府与小姐的对话，老夫听得真真切切。我家小姐为救老爷脱险，愿意牺牲一切。王爷，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说出这个条件，那是做出赴死的准备的。王家的家产、金银细软、家奴丫头，骡马牛羊，等等，不动房产和流动资产，都可以奉献出去。小姐说了，如果靖王爷感兴趣，就连她本人也可以随时付出，小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老夫敢拿身家性命担保。当然了，这涉及到小姐一生的幸福，这可能是小姐的急话。是不是她的本意，也得懂小姐醒来后再问一问。”

    “那后来呢？”

    “后来吗，王公公怕请不动您老，就死不答应。王公公那嘴，简直就是狗屄嘴，反说也有理，正说还是他的里。那屄嘴，简直不是嘴。”

    “呵呵！卧槽——”李绩居然笑场了。

    刘德刚大老粗一个，说话都是方言俚语，地地道道的土话。李绩从前世穿越而来，听了唐人如此话语，忍俊不禁。

    “我勒个去。管家，叙述过程，不要爆粗口，说脏话。”

    刘德刚面色一红，喏喏半晌，低声抱歉道，“公公，我没有一点贬低你意思。我是说，你的嘴能说会道，能把死猪说成活猪，死鸡说成活鸡。”

    “哎哟啊，哪来这么多废话，说正题。”王德不温不火，说句实在的，当时自己有点耍无赖。

    当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姐面胡搅蛮缠，后来，回想起来，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刘德刚见王德不恼，一脸正色道，“王公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令小姐无言以对。打不过，骂不赢。小姐当然无法说服王公公。见救父无望，便灰心意冷，大放悲声。后来，口吐鲜血，昏死至今。”

    “就在王家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老爷突然意识复苏，虽然口不能言，但大脑的记忆还在，他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挽救王家，就把李县令案子的前后经过，都写在纸上。”

    “王公公接过老爷的书面材料，喜不自禁。”

    王德哭笑不得，老家伙添油加醋了，咱家难道喜形于色了。这，您一个管家也能看得出来。

    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咱家内心修炼的功夫还不到家。

    王德催促道，“管家，快点说后来的事。王爷可没闲工夫等您拉家常。”

    “咳咳！”刘德刚咳嗽两声，语调更加悲哀，“可是，可是，自从王公公走后，老爷就昏睡不醒。”

    李绩望着王德，眼睛狡黠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王公公，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刘管家没有半句谎话？”

    “没有，当时，老奴也是为了自保，故意捉弄小姐。不过，接过王御史的书面材料，我答应过王家，一定把您请出来，给王御史治病。刘管家所说句句属实。王爷，那就救人吧。”

    李绩把一粒药丸放进王凡青的嘴里，用温水给他服下。

    过了一会，王凡青的喉结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