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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他人妇,更刺激

    赵传薪拿羊毛围巾掩住口鼻,披上狼皮大氅,戴上狼皮帽子。

    穿着这一身出站,连巡警都要多看两眼。

    不是他看着面熟,而是关外绺子就这一身穿搭,所以可疑的很……

    火车站外总有四轮马车在列车进站后等待拉客。

    但一辆车上,四个人坐着刚刚好,五个人便有些拥挤,尤其是冬天穿得多,又都是男人。

    赵传薪当即拒绝和他们共乘一辆:“你们坐车先走,我随后就到。”

    崔凤华赶忙问:“那我们直奔治安所?”

    他来过鹿岗镇,认得路。

    赵传薪的声音从羊毛围巾里闷闷地发出:“随意,想逛你们就逛逛。”

    崔凤华四人上车,他忍不住掀开帘子回头看。

    毕竟外间传闻赵传薪和鹿岗镇闹翻了,他怀疑赵传薪此时难过至极,所以选择逃避。

    王荆山唇上留着两撇奇特的胡须,大辫子在脑后拖着。

    马车上,牛翰章是最自在的。

    清末已经有了几分资本雏形,以牛翰章的家世,哪怕没官身,也要被人高看一眼。

    他淡定自若,面带微笑。

    王荆山好奇的朝窗外观望,说:“这路真干净,比长-春府的路还好。”

    蒋健没搭理他。

    蒋健觉得此人过于事故和圆滑,看菜下碟,属于有奶便是娘那类人。

    比如一路上,他总是想和赵传薪攀谈,只是老赵对他的殷勤视若无睹。

    然后王荆山就去和牛翰章套近乎。

    崔凤华排第三,蒋健顶多第四,王荆山说话间还要表现出一副“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的态度。

    牛翰章手指头敲打膝盖,口中哼着戏曲,似乎不想说话,也不在乎给不给别人面子是否会冷场。

    崔凤华只好说:“鹿岗镇古怪的很。旁人有了银子,当官的会贪墨,商贾会投资经营,唯有这鹿岗镇,泼天的富贵都用在了修桥补路上,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银子再去投建电话公司。”

    他们不懂,鹿岗镇修桥补路不假,但这些工程并非都是赔钱的买卖。

    鹿岗镇的路分为数种,镇中心和广场、公园、校园之间的路多半是长条石路,长条状石头竖着铺,平整地面,填沙,需要大量的工具和人力。

    长条状石头竖着铺,意味着同样体积的石料别人能铺一百米,鹿岗镇最多三十米,甚至更少。

    好处是或许轧二百年都不会被轧烂,上千年也不是天方夜谭。

    外面四通八达的长途路线多是马路,主路用国外购入的沥青机器以沥青铺设,其余辅路以碎石铺就成普通马路。

    光是修路和打石厂就雇佣了大量工人,更别提公园、初中高等学校建设等等。

    工程带动发展了餐饮、各种劳保用品工厂等各行各业,流通的银子促进了各行各业的蓬勃发展,又吸引了众多外来百姓定居和商贾投资。

    此时关外人口流动极大,十年间关外就能多出来一千多万人口,繁华安定的鹿岗镇周边吸纳人口的能力超强,甚至不比长春府差。

    鹿岗镇能扭亏为盈,有港岛玄天宗的帮助,也有自身的努力,发展当地经济并非只有挖矿一条路可走,鹿岗镇的多方税收齐头并进。

    当然,此时蒋健、崔凤华、牛翰章和王荆山他们都不懂,他们毕竟不是衙门的管理者,他们只能看到往外大把撒银子,看不到数目惊人的税收。

    扭亏为盈,似乎只在刹那间。

    王荆山满脸可惜:“如此多的银子,该用来兴实业才是。”

    修铁路,搞船运,挖矿,建厂……他觉得这些才是鹿岗镇该做的事情。

    他觉得鹿岗镇的管理者,没有他的远见卓识。

    蒋健闻言,想要反驳。

    因为他知道,明年胪滨府也要这么干。

    可他虽然有心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也不明白其中道理。

    所以有些生闷气,马车里的气氛更沉闷了。

    崔凤华不习惯这么沉闷的气氛。

    所以等进了鹿岗镇,看见北山方向的鹿岗镇大学那边围了许多人,似乎很热闹。

    他立刻摇铃,车夫问什么事,崔凤华指着大学外的许多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回答:“好似和洋人学生举办辩论赛,具体俺也不知道,俺就认得自己名字。”

    崔凤华与车内三人对视,建议说:“咱们过去瞧瞧热闹?”

    除了王荆山,另外三人都算是读书人,所以都挺感兴趣的纷纷点头同意。

    王荆山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反对。

    高等学校图书馆内,今天清场。

    究其原因,是前些天一个从美国芝加哥科学院的大学生,和《鹿岗镇期刊》记者发生肢体冲突。

    双方在治安所门口打架,简直就是给治安所骑警上眼药,当即被拘留。

    这是崔凤华在看热闹人群中打听到的。

    他问:“大哥,他们被拘留,之后呢?”

    “之后?”那汉子在附近小摊贩那买的刚炒熟的瓜子,嗑的皮却不敢往地上扔,因为会罚款,他说:“之后洋人学生在治安所嚷着自己是美国人快放了他如何如何的。你想啊,俺们鹿岗镇是哪?什么几把美国人欧洲人的,骑警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他就老老实实再不敢叫嚣。后来,那学生的老师,叫张什么车轮来着?他去将人带了出来。之后那洋学生不服,便有了今日的辩论赛。”

    这下,蒋健、牛翰章、王荆山和崔凤华都来了兴趣。

    这年头,但凡涉及到华洋间矛盾的事就有看头。

    清末屡屡有不公之事发生,洋人嚣张,国人被欺压、上告,清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永远这样轮回。

    他们便朝里挤了进去,想要去现场观摩辩论。

    崔凤华叹息说:“这世道,就没有公道可言,不知鹿岗镇如何?”

    蒋健抿了抿嘴,眼中爆出一丝精芒:“腐朽的终将被推倒,黎明终将莅临。”

    他还有个隐藏身份,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牛翰章整理大衣说:“也不知道,咱们还得让洋人骑脖颈子多久?”

    蒋健很笃定的说:“不会很久。”

    崔凤华却摇头:“依我看,只要我们尚未超越西方列强,哪怕百年后,但有华洋冲突,洋人也照样能占得先机,洋人来华照样高人一等。乃至国人自上而下崇洋、畏洋而媚外。譬如古时,国人觉得洋人丑陋粗鄙,可如今,却已有女子以嫁给洋人为荣,男子以娶洋人为荣。若非我们比他们强,这等光景怕是很难有变化。”

    崔凤华的话,让牛翰章和蒋健又气又恼又无奈。

    只有王荆山说:“我看洋人也未必有那么不堪。洋人若是能让我们赚银子,他们想要脸面,给他们就是。他们想耍威风,让他们耍便是。”

    蒋健、牛翰章和崔凤华三人脸色同时一黑。

    说话间,他们到了鹿岗镇大学图书馆门口。

    有巡警维持治安,将三人拦住:“你们是什么人?有辩论赛邀请函么?”

    “啊?还要邀请函?”蒋健懵逼。

    崔凤华摸摸兜,掏出一张纸:“邀请函没有,但我有治安所盖章的介绍信。”

    骑警端坐马背接过信件,然后诧异的看了看三人,将信件还回来:“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