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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崔隆章在场内逡巡着。

    他知道自己要找的退路一定在大厅边上一圈廊柱的某处。

    心里想着谭大槐不是一个,或者说不完全是个纨绔子弟,或者坏人。再加上他父亲多少也为民族大业做过贡献。当时自己善后的时候,应该找到这小子。那么,这是怕是自己就多了一个能干的手下。可惜现在自己都被裁撤了,而且惨遭灭门,背负着血海深仇。

    小聪明,但如果领上正道,应该是个可造之材。

    想到这大半天谭大槐给自己玩的花样,不由笑了出来。

    “先生,需要点什么吗?”

    崔隆章抬头,一个兔&女郎站在自己面前,曲膝相向,举着托盘。

    虽然她顶着两只兔子耳朵,但穿着却是短袖的旗袍。

    旗袍是改良的,剪裁精妙,几乎是贴着骨肉。领下是一个椭圆的镂空,里面沟壑突出。

    旗袍开叉挺高,几乎到了腰际,兜着一抹半圆。

    崔隆章扫视了一下四周,从托盘上拿起一杯酒,然后把一块银元放在托盘里,用一根手指按着。

    女郎诧异地仰视着崔隆章,脸上充满着感激。

    眼下,一块银元可以换260万法币,如果是黑市,能换300万朝上。

    她伸手欲拿银元,但旋即又缩回,试探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崔隆章按住银元在托盘中滑动着:“太闷了,想找个通风的地方待会儿。”

    女郎伸手拨开崔隆章按在银元上的手指,把银元拿起来,丢进旗袍上那个椭圆的镂空里,盯着崔隆章的眼睛,挺起,婀娜地走向廊柱之后。

    崔隆章朝后看了一眼,跟着走过去。

    他再次感到旗袍剪裁的精妙,一切都是充盈的。连扭动也因为高高的开叉,而飘逸着。

    廊柱后是一条窄窄的走廊,稀疏的壁灯,发着澹绿的光。在女郎左高右低,右低左高的交替中,光就像一条流动的小河。

    直到女郎用背加臀怼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明亮的灯光照进来,崔隆章才收了心神,擦着女郎走进那一片光亮中。

    这是一处颇为宽大的准备间,是为了给客人提供酒水和小食而建的。

    几个厨师模样的人在各自忙活着,并没有人搭理进来的崔隆章。

    女郎把托盘放在一张乌木的台子上,朝崔隆章示意旁边两排货架之间的甬道,自己则若无其事地把托盘里的空酒杯拿下,换上台上已经倒满酒的杯子。

    崔隆章“倏”地窜入甬道,打开尽头的一扇小门。

    门外是一条黑黢黢的小巷。

    一股厨余垃圾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判断应该是宏远大楼的背面。

    ……

    崔隆章再回到场中的时候,谭大槐已经不在原来那张台子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原先离开的中年肥胖男和他年轻的女人。那个少校也不见了。

    崔隆章逡巡地走过全场,依旧没有发现谭大槐。

    他来到3号桌。

    只见桌前围着一圈男女,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定睛看时,果然是谭大槐。

    就见他面前的台面上堆满了筹码。一脸春风得意的笑。

    他对面的荷官是个女人。

    她五指张开支在台面上,丝绸的旗袍下臌胀着一片煞白,映着头顶的灯箱的光。轮廓分明,如凋刻般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杏眼却充满狐疑地看着谭大槐。

    她是区小桃,这个场子里唯一的女荷官。

    气氛似乎很不友好。

    崔隆章挤到谭大槐身边。

    谭大槐侧头朝崔隆章笑笑,手指向内,指了指面前的一堆筹码。

    崔隆章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在一堆各色的筹码中,竟然有七八个红色的。

    红色筹码是500银元!

    崔隆章警觉地抬头扫视着。

    台后的阴影里,江一龙的脸隐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