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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即使不想承认,楚颐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地在心里悄悄的留下了一些的痕迹。

    哪怕是不喜欢,不愿意接受,可有时候确实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来。

    就像他知道楚颐喜欢茉莉花香,头发上抹着的都是茉莉花的香油,不想知道这些,不想记住这些,可是偏偏就是知道了,就是记住了,因为他们终究是夫妻啊。

    沉默许久,终于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人之后,倒是微微愣了一秒,总觉得透过这个人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楚颐慢慢的起身,其实刚刚看到了萧止的影子,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不知道为何不过来。

    楚颐此刻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襦裙,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没有带任何的金簪子,只是带了一只普通的玉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素净。

    “坐吧。”

    萧止沉默许久,吐出两个字,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要如何和楚颐相处了。

    是像小时候在楚宫里自己被窝躺好,还是在王府时自己忍气吞声,还是像刚封王后时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了?

    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夫妻。

    最近又是将楚颐的所有改变全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脑子似乎变得有些糊涂了。夫妻应该怎样相处他似乎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了。

    “这道醉鸭曾经是我最喜欢吃的,陛下可否也尝一尝?”

    楚颐就当做不知道萧止眼里面的一丝烦忧,拿起筷子夹了一道醉鸭放到他的碗里。

    其实北齐这边的饭菜她还是吃不习惯,从小到大养出的胃口,突然换了一个地方,怎么可能真的会彻底习惯呢?

    只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自己只能适应北齐的一切,饮食习惯,天气气候都只能慢慢慢慢的习惯。

    这里没有自己熟悉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有一个月香是真心心疼自己,可除此之外,再无旁人,连自己的丈夫都开始慢慢的变得有些许的陌生了。

    “你最喜欢的香味是茉莉花香,每次过来都能够闻到倒是挺好闻的。”

    萧止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楚颐,其实这茉莉花香一开始他知道,但是又并不想知道,不想记得。

    可是啊,这些记忆就莫名其妙的存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了,他就是记住,就是知道了。

    到底是夫妻呀,对方的一些性子习惯终究会慢慢地刻在自己的心里,即使不喜欢,即使不想记住。

    “是啊,我最喜欢的是茉莉花香,尤其是将这些香油涂抹在发间,觉得头发都香喷喷的。”

    楚颐有些羞涩地摸摸耳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漂亮,就像漆黑的绸缎一样富有光滑。

    自幼她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享受的都是最好的一切,只是忽然想到了楚心,楚心的头发有些许的干枯发黄。

    楚心从小生长在冷宫里,很多年后才出来,她过的可不是自己这样的公主日子。

    “怎么了?刚刚还不是很高兴的吗?怎么脸色突然变了?”

    萧止有些许的疑问,难道自己夸她,她还不高兴吗?

    “只是刚刚突然间提到了头发,我便想起了楚心姐姐,她的头发也很长,也很漂亮,只是啊,她的发尾却是有些干枯粗糙。”

    “想到小时候她在冷宫里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便会觉得有些感慨。她是我的姐姐,我应该对她很好才是,而不应该总是被她发泄怨气,对她发脾气,从前的我可真的是个不好的妹妹。”

    楚颐羞愧地摇摇头,现在她便落落大方的将这些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提起的。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萧止忽然倒是有些愣住了,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更别说是从楚颐的嘴里说出来。

    想到他们三人从前的事,也觉得有些许的好笑。

    “朕记得从前的时候,你是最讨厌她的,总是有意无意的要在朕的面前去为难欺负她,你就是想看看朕会不会帮她。还是说你现在是真的后悔了,真的变了,真的觉得自己从前是做错了?”

    萧止的目光忽然一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颐,不愿意错过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就想一定要将眼前这个人看清楚,到底是在装模作样地演戏,还是说真的知道错了。

    不仅是因为提到这个名字而产生的惊讶,更是为这些天楚颐的所作所为感到的疑惑,一个人真的能够变得这么的彻底吗?

    也许可以是在演戏,可以演一天两天,可是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从冬日到了春日,一个人真的能够演这么长时间的戏吗?

    若只是自己产生的疑问也就算了,可初心总是在自己面前说着楚颐的好,说着楚颐对她如何如何的好,日夜听着,这些话便也都记在了心里。

    这就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即使他不喜欢楚颐,对他没有任何的爱,可是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楚颐所有的一切,他居然都会记在心里。

    “现在我不想对你说什么假话,也不想装模作样的做些什么,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在北齐待得越久,我便越是怀念亲人怀念朋友。可是现在留在我身边的除了一个月香,还有谁会真心实意地来关心我呢?

    楚心,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们血浓于水,从前的那些矛盾其实又算什么呢?但凡我能够大度一些,接受她的话,那么我在北齐也会有了另一个亲人,也不至于每天都会觉得如此的孤独。“

    楚颐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手掌心里,感觉已经渗出来了一些血迹。

    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一定要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才能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目光。

    就像现在这样,刚刚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得到萧止,眼里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了,一定是自己现在的神态像极了楚心。

    楚心不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人吗?说话对人都是那么的温柔,说难听一点不就是懦弱吗?不就是总是会牺牲自己的情绪去迎合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