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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伸手握城池

    刘宇惊恐的看着传旨太监,他不明白太监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话?

    什么踏马的叫救命的事情放一放,先接旨吧?

    听得刘宇一踉跄,差点一口血吐到一旁的衙役身上。但传旨太监发话了,刘宇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人扶着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大同府巡抚刘宇.....”传旨太监拉长了调子,抑扬顿挫的念着。

    当听到圣旨将他巡抚的职位拿掉,降为一个闲职的时候,刘宇脑子嗡的一下差点就炸开了。绝望而又恐惧的情绪涌上脑海,他想喊救命也喊不出来。

    传旨太监离去,一旁的衙役们顿时也变得不冷不热起来。既然刘宇已经不是巡抚大人了,那就没必要再硬舔了。

    刘宇就这样被丢弃在地上,呆滞的望着传旨太监离去。

    直到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刘宇这才抬起头来,望见的是一张白皙的面容。

    “刘大人,该回去了。”秦墨笑得很好看。

    也不顾刘宇什么表情,挥了挥手,身后的王氏子弟上前将刘宇扶上了马车带走了。车轮碾开尘土,府衙前人群顿时散去了。

    人走茶凉,世事无常。

    大明朝正在迎来一场剧变,文官的败退并不是一时,而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只是这阵痛还未从京城蔓延到地方,万家灯火依旧。

    大同巡抚空缺,刘瑾投桃报李,秦墨再次暂时代任大同巡抚。内阁动乱,无力理会此事,因上谏败退一事联名向皇帝请辞。

    六月,刘健上奏折,就经延一事督促皇帝。直言道,陛下一月听讲九日,岂非孟子所言一曝十寒?

    同月,年过六十的英国公张懋上谏皇帝。臣闻陛下燕闲之余多骑射玩乐,纵情声乐,不觉不胜惊恐,还望陛下深省。

    七月,礼科给事中周玺上谏,陈列小皇帝玩物丧志。朱厚照不喜,敷衍而过。户部都给事中张文言内宦沉冗,并直指具体太监职务与名讳,直言需改革。

    小皇帝神情慵懒,瞥了一眼奏折批复道。

    “镇守祖宗旧制,朕初继位,不宜擅动。”

    兵部尚书许进查三万六千多名军士在工地搬砖,上奏皇帝让他们送去训练。受到了太监萧寿的阻拦,小皇帝置之不理。

    京营的官兵吃空饷的问题很常见,挪作他用的情况更是司空见惯。更有些人一入京营深似海,回头已是打灰人。

    在遴选之初,精壮的男子们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进了营地,本以为马上就是人上人,还没操练几天,转眼换了工地。

    年复一年的干工地,活生生从战斗兵种变成了工地兵种。更可怕的是,弘治皇帝使唤完,他的儿子朱厚照接着使唤。

    驳回,文官的奏折大多驳回,少数留中不发。自大败之后,外廷的奏折入了宫如同泥牛入海,再也不见动静。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文官们明显感觉到小皇帝不对劲了。他们开始意识到伏阙而争已经惹怒了皇帝,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败了。

    这意味这件事错在文官,皇帝有理由对文官冷暴力。以刘瑾为首的内宦权势进一步扩张,获取了皇帝的同情与支持。

    八月,十六岁的小皇帝大婚。

    十月,刘健为首的内阁全体请求上辞,内阁打算以退为进。小皇帝留中不发,并未当即给出答复。

    又过了几天,小皇帝没有挽留,甚至懒得做样子。直接批准了刘健与谢迁的辞呈,但对内阁首辅李东阳进行了挽留。

    内阁大地震,朝野惊动。

    这意味着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的内阁三足鼎立的局面结束了,弘治朝臣的时代就此落幕。得罪过刘瑾的文官顿时变得惶恐起来,甚至连朝都不敢去上了。

    正德元年十月,大明朝的冬天变得格外的寒冷。京城内外风声鹤唳,文官们在刘瑾的即将到来的报复中彻夜难眠。

    天寒,小皇帝新婚燕尔,有人相濡以沫,有人吊死在府门前。

    那些弹劾过刘瑾的小官受不住压力,吊死在自家府门前。锦衣卫打马而过,脸色漠然的收尸,对于家人求全尸的哀求不予理会。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内阁已去,十三御史皆遭庭杖。六部尚书遭到不同程度的罢黜,科道言官下狱。

    大同,秦墨两度执掌云中,以巡抚的身份大肆整顿大同军务。整个大同府都知道了这样一位云中伯,三个月时间彻底的掌控了大同。

    王氏,李氏,麻氏,三门将姓暗自归于云中伯门下。

    大同巡抚空缺,本该早些补上。

    但由于朝廷局势动荡,几乎是人人自危,以至于没人再提这件事。即使偶然有人提起,也会被太监刘瑾阻拦。

    再加上秦墨在封云中伯之前本就是文官,在大同任府丞三年,成绩出色。继而在鞑靼进攻危难之际扭转乾坤,而又代任大同巡抚。

    在出身上,秦墨是根正苗红的翰林院修撰,进士及第的状元。在资历上,秦墨值守大同三年,对大同情况十分熟悉。

    加上封伯的关系,秦墨也不用轮换,可以留在大同。因此在弘治十八年,秦墨卸任巡抚,功成名退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云中伯。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大明已经开始乱了。秦墨以伯爵之名领衔大同巡抚,也没有人去关注。只要无战事,没人会把目光投向大同。

    即使大同是九边之重,但九镇并非只有大同。

    十月寒冷,秦墨首先整顿了军务,裁撤了一大批老弱病残。吃空饷的通通废除,即使镇守太监来求情,秦墨仍旧不为所动。

    “伯爷,您高抬贵手,给咱们留一条活路吧!”镇守太监张旧几乎用了哀求的语气,头一次镇守太监还需要看巡抚的脸色的。

    况且如今朝中文官孱弱,外地的镇守太监几乎都是内宦大珰的敛财工具。一般人谁也不愿意得罪这班太监,都是好言好语的供着。

    然而秦墨也不惯着,冷着脸盯了张旧好几眼,手指敲着桌面缓慢说道。

    “张公公,此事事关国体,其余万事好商量,唯有此事不行。”

    闻言,张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斜眼望着秦墨,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伯爷,咱家也不是贪心,只是这镇守太监的位置也不好坐。上上下下的,里里外外的,哪里不需要打点打点。”

    “咱家只求个安稳,自然不如伯爷家境殷实。咱家这小门小户的,还望伯爷给我们留一口饭吃,否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秦墨沉默了一瞬,而后抬起头漠然的盯着张旧。

    “你什么意思?”

    哗啦一下,张旧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整个人坐不住立刻站了起来。他惊恐的望着秦墨,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