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五章 雨中远行

    六月的天空,突然地阴沉下去。黑云经不住狂风的怂恿,从四面八方压将而来;尘埃在半空斡旋起舞,是要庆贺终于不被践踏了吗?

    今天不是一个适合远行的日子,两张机票早在前几天就放入行囊。

    “爸爸,对不起!”施旎默念着走出家门,在永瑞集团大楼下伫立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向父亲告别。

    雨点再不愿耐持,急切地砸下来,不客气地打向发愣的女孩。

    立即,天像伤妇般号啕,涕泪滂沱。雨水顺着高处泄下,在街道上到处流淌。原本以为可以濯净这满地尘嚣,不想它们去积涨着爬上人行道。

    雨海深处,一个飘渺地身影在十字路口跳跃;隔着雨帘,施旎望见了那朦胧世界里的女子,她欢畅地笑,湿透的衣裙无法再遮掩窈窕身姿。雨中,跟上来一个撑伞的中年妇女,拼命的要用这小得可怜的伞把女儿留在明朗世界。然而,女儿一把夺过,借着风远远地,扔了出去。见雨伞在疾风骤雨里翻滚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径直的追去,玲珑的身影越渐迷茫。拉不回女儿的女人瘫坐,咿咿呀呀,像在哭泣又像诅咒。

    骤雨过后,笼罩天空地热雾早已逃散。

    迎着清新,呼吸也变得格外舒畅,蔡晓丛拖着行李箱笑容满面地走近—

    “嗨,等久也吧?”她轻拍了下施旎的肩膀。

    “啊?”

    “发什么愣呢?我来了都不知道。”撩了下飘逸的长发,蔡晓丛漂亮的脸上满是嗔意。

    “我在想一个女孩,刚才下大雨的时候,她在雨里跳呢。”施旎呐呐地说,思绪还留在那场雨里。

    “我也看到她了,我妈说这女孩子疯了;她还来敲我家的窗玻璃呢!”蔡晓丛惊诧地说,“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妈妈见了她像见了瘟神一样,本来死活要送我,这可好,跑到庙里烧香去了。她居然还来了这里?太邪了。坐车还得二十分钟呢,难怪人家说‘傻子不怕累’了。”

    施旎听她这么一说反而笑了,斜了她一眼,“好啦,没那么弦吧。”

    “是真的。”蔡晓丛说得笃定。

    “子健呢?他都不来送你了?”下意识地望了下身后,“不会吧。”

    “别提了,我叫他别来,他就真不来了。”蔡晓丛呶着嘴说,“可能他是真的不在乎我!”

    “晓丛,你留下吧,子健不可能不在乎你。”施旎抿了下唇,遐思着,“他…可能是太伤心了。”

    “他会伤心?我不知道。”叹了口气,蔡晓丛摇头摇苦笑,“旎,你知道吗?子健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了——越来越不像他…”

    曾几何时,我们都已长大,那时的欢声笑语再也粘贴不到现在的脸上。伙伴大都各自天涯,有的,早已飞黄腾达,比如楚文;有的,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比如子健;施旎呢,想到什么都会去做,无拘无束。就我蔡晓丛了吧?看起来也似乎很幸福:天生优雅地模样,宽裕的生活,父母的疼爱,还有个正直又帅气的男朋友。难道这样子,人生就完美了吗?妈妈不愿意为了我接受子健,子健也不愿为了我放弃原则。那么,难道我就该接受什么?或者放弃什么了吗?旎呀,虽然有时候,我在想:你总是飘浮不定地,像是在逃避现实。那么我说,我也有我不想面对的,你信吗!

    ……蔡晓丛又叹了口气,一丝苦笑……

    “晓丛,爱情要互相信任,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健很在意你。”施旎还是不死心得想她能留下来。

    岔开话题,蔡晓丛反问:“旎呀,你有什么理想吗,你爸爸这么有钱,你却还要跑出去打工。而且大家都知道,你爸爸最疼你了?”

    施旎若有所思的苦笑,淡淡地说:“可能,人都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是人都会有不得而的苦衷,对二天前的遭遇施旎还是心有余悸。

    “从小呀,我就觉得你古里古怪地,”蔡晓丛点了下她有脑门,蓦然问道,“旎,你说,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人在你身边?什么样的人才能是你喜欢的那个?”

    “呵呵,你该说‘咳,什么样的人,会这么的倒霉’呢?”做着鬼脸。

    “天哪,你若再这个样子,怕是真要没人敢惹了。”

    两个女孩,在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交谈着,嘻笑着,全然忘了时间。

    “没人最好,省得清闲,看看你跟子健就够烦了。”施旎鼓了鼓腮帮,俏皮的笑。

    “难怪子健老叫你骑士,还真是潇洒——施旎,说认真的,你就从没遇到过让你心动的,哪怕一点的男孩子吗?”蔡晓丛问这句话时,眼皮不经意得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