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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年磨一剑(十一)

    司空玄机怒喝道:“放下这个婴儿!他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此婴儿生来命苦,尚未满月父母就被贼人所杀,幸为我所救。今日你我了解恩怨,与他一个孩子毫不相干!”他向来说话简明扼要,此刻不惜费尽唇舌,可见心情之急。

    众人见司空玄机一向说一不二,此刻神情更不似作伪,心中早已信了八成。当下就有人道:“冷兄,既然不关这个婴儿的事,你有何苦拿这一条小生命苦苦纠缠。还是高抬贵手放了他吧!”说话人声如洪钟,却是峨嵋掌门罗正允。

    冷劲风听司空玄机一番言语,心中也猜知不假。可是刚抓到手的救命稻草又岂会轻易放掉?冷劲风干笑数声,开口道:“阁下未免将冷某当作三岁小孩了!此子若非是你的骨肉,你有何苦将他形影不离的带在身上?而如今又对他如此关心?”

    冷残阳也附和道:“既然不是阁下的骨肉,冷某杀他,也与阁下无关。”

    司空玄机见二人一唱一和,强词夺理,不禁心中泛起杀机,暗道:“早知二人如此阴毒,我一开始就该把他们杀了!”但此刻为时已晚,司空玄机也毫无办法。

    冷劲风见司空玄机不语,嘴角上泛起狡黠的一笑,缓缓的道:“依阁下之见,是你手上的寒丝剑重要呢?还是这个孩子重要?”

    司空玄机一楞,道:“你要在下以剑换人?”说起这个婴孩,本是出生农家。新生未久,由于山贼劫财,杀了他的父母。司空玄机偶然遇见,心有不忍,于是出手杀了山贼,只将这尚未满月的孩子救了下来。想到留他在此,婴儿的父母早已双亡,孩子不免饿死,几经踌躇终于决定将他带在身上,日后再交与他人领养。这大概是数月之前的事,好在这孩子极为乖巧,平素不哭不闹,每日喂些米汤便可过活。相处数月下来,司空玄机竟舍不得离开他了。他一生未娶,是以亦无子嗣,便将这婴孩视为己出,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不料竟被冷劲风以此要挟,一时间好生踌躇。

    冷劲风又道:“阁下的武功已然出神,又何必借此金剑之利。把他交予冷某,不是更好?说句实话,寒丝剑在阁下的手上,冷某真是有点不放心哪!”

    众人都齐齐向司空玄机看去。

    要知道一个好的剑客,终日与手中的剑朝夕相处,比任何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长久。剑,正是每一个剑客最至高无上的荣誉象征,正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更何况是如此天下至利的宝刃?众人看在眼里,都默默期待着司空玄机将作的决定。

    司空玄机沉默良久,终于道:“寒丝剑在此,你过来拿吧。”说到后来,语气中竟也有沉重的无奈。

    众人都相信那婴孩不是出自司空玄机的骨肉,还以为司空玄机会孤注一掷,放弃孩子的生死,却全然未料司空玄机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一时间哗然一片,更有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司空玄机已经缓缓的将寒丝剑插入了地下,双眼闭了又睁,似乎努力平静着自己刚刚作出决定后的心情。

    冷劲风笑道:“果然爽快!既然如此,就请阁下暂时移步,待冷某取得金剑之后,立刻就将婴儿奉还,保证不伤毫发。”

    司空玄机道:“尽管来取便是!在下既然开了口,就决不相伤!”

    冷劲风狡黠的一笑,双眼闪动着贪婪的光芒,咽了咽口水,道:“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阁下这等超级高手,冷某还是小心为妙!”

    司空玄机重重的哼了一声,依言后退了五步。冷劲风左手抱着婴孩,右掌轻抚在其天灵之上,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直到走到寒丝剑旁,亲手握住金剑拔起,冷劲风才忍不住放声大笑道:“不想今日冷某竟能得偿所愿,亲手抓起这天下至利的兵器!”细看此剑,剑身如墨,剑身两侧各纹有龙凤花纹,剑锋犹如一片寒霜,着手甚是沉重。

    玉炼仙姬见司空玄机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放弃天下至利的宝剑,微微蹙眉,感到无法理解。

    严真子和李归隐却无不是同一个想法:“冷劲风为人狡诈,只怕不会轻易的交出手中的王牌。”

    司空玄机冷冷的道:“阁下想要的,现在已经得到了。立刻把婴儿还了给我,今日我决不杀你便是!”

    冷劲风狂笑道:“寒丝剑如今在我的手上,料你也不敢与我相争。现在杀我?谈何容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婴儿,冷劲风又道:“乖!不要哭了。马上你就可以和你的父亲到地下相聚了!”眼神中划过一丝精芒,忽然将手中的婴儿向半空中抛去!

    几乎同时,冷劲风的身形也跟着飞起,寒丝剑也随之一劈而下。众人都看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